“殊娴当初……” 范佩阳话语一顿,愧疚地开口:“是我没有明白自己的心意,也不够相信文伯父。” 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tຊ情愫,但我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 “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只想完成父亲的愿望,哪怕付出生命。” 我看着窗外的桃花,回想起每每桃花盛开时,父亲总是为我买上一盒桃花酥,甜甜的,带着桃花的香甜。 以前酷爱吃甜食的我,近两年也吃不习惯了。 范佩阳不支持地劝说着:“太危险了,你现在越爬越高,被发现的风险就越大。” “文伯父肯定也不想你趟这蹚浑水。” 他的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可是……这世间千千万受苦的人,破碎的家庭又谁来救?”我的声音很轻但仿佛有着泰山班的重量。 范佩阳沉默了,或许是他知道我的坚持了吧。 “杨国定已经做了手术了,手术很成功。但没有醒过来,需要时间恢复。” 我脸上一喜:“只要有希望就行。” 这是我最近听到最好的消息。 希望一切都顺利。 我不能多留,简单地嘱咐了几句,便离去。 回到组织总部,我将新买的桃花酥送去给文书郡。 “尝尝,看看是不是爸爸常买的那个味道?”我将桃花酥递到文书郡嘴边,他就着我的手咬了一口桃花酥。 “是那个味道。”文书郡默默地吃着桃花酥,没有言语,他对父亲的感情不比我的浅。 拍拍手上的碎屑,我抬头看了看天,日落西垂,那批货也该到了。 踏上船板,一个个装着孩子的铁笼从火车抬下来。 五六个孩子挤在笼子里,像畜生一样被关在笼子里。 还有孩子晕睡着,有着孩子醒着。 醒着的孩子用他们乌黑的大眼睛恐惧地看着我。 我甚至不敢和他们对视,深深的罪恶感席卷着我,无法想象他们到底遭受了怎么样的磨难才到达这里,而后面还有更大的深渊等着他们。 我的心脏发酸,喉咙就像是被人扼住。 文书郡轻轻拍着我的背,给我无声的安慰。 “动作快一点!”我强忍着哽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地暴躁一些。 那些孩子们被我吼声吓得一个哆嗦,胆小的更是小声地哭泣起来。 第23章 一个男人不耐烦地将一个哭泣的小女孩从笼子里拎出来,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老子让你哭!” 小女孩被打的直接尿失禁,男人嫌恶地想把小女孩重重摔在地上。 我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脸上:“什么东西!你是谁的老子?” 我一个眼神,文书郡踹在男人的身上,一把拎过那个孩子。 小女孩直接被吓得没了声。 我克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朝那个男人吼道:“给我滚!” 视线一一扫过搬货的人:“这批货由我接手,谁敢在我的面前充老大,尽管来试试。” “我会让你生生脱一层皮,让你知道谁才是老子!” 瘆人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摸爬滚打这几年,我早就有了几分气场,再加上王世离亲手教导我,他身上上位者的气息,我学了七八八,很是唬人。 “都听见了吗?” 手下的人原本听说下面派了一个女人来接手,心里很是看不起,也不服气,所以刚开始才会有人当着我的面作妖,压根就没把我这个领导放在眼里。 现在老实了。 “带下去换一件裤子,味道真难闻。”我嫌弃地掩着鼻子。 马上有人带着孩子去换裤子了。 等到所有的笼子都被送去仓库,我向王世离禀告情况:“一百二十个孩子全部收到仓库里去了。” 王世离满意地点点头:“等这批货成功送到国外,我们的国外产业链就顺利打通了。” “接下来就是有数不尽的财富和富贵了。” 王世离猖狂地笑着,好像胜利就在眼前。 我也跟着扬起笑容,可惜他永远不可能实现这个美梦。 “干爹,为什么我们非要把孩子卖到国外去呢?国内不行了吗?” 我一直很疑惑,国外到底有什么吸引着他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都要把孩子送出去。 王世离坐在太公椅上,奸诈的脸上浮现阴险的笑容:“国内就十多块一个孩子,品相好一点的才可能买个上百上千的。” “但是国外不一样,我们不卖孩子,我们卖器官。” 王世离邪恶的声音继续响着:“一个孩子身体里有很多能用的器官,一个器官就能卖好几千块钱。” 他的话如棍棒敲在我的头上,我都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事。 陡然生出一阵寒意来,真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我舔了舔干涩的唇:“那多久开始送货。” “三天后的凌晨,艾德里安会亲自到场看着这批货上船。” 我应下,刚退到门口,王世离叫住我:“殊娴,不要让我失望。” 他的眼神好像要洞穿我,我心一惊,但面上不显:“相信我,干爹。” 我坚定地回答差点连自己都骗过,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谁。 只有在看见那些受苦的孩子,疼痛的心还在告诉我,我没有被他们同化,依然是我自己。 “好好干,也让艾德里安看看你的能力。”王世离原本阴沉的脸一下就切换成笑脸,阴晴不定。 我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喝一口水,文书郡进入我的房间。 检查了一遍四周后,站在窗边,我会意地走过去。 文书郡把我拥进怀里,我回抱他。 “我们递出去的消息被人截胡了。”他的声音很轻,几乎是凑到我耳边,才能听清。 第24章 我脸色一变,看着楼下时不时传来的视线,压低声音:“查到是谁了吗?” “是王世离。” 时间紧迫,三天后就要登船,而现在王世离已经知道有内鬼了。 他没有让我去查,想起离开前他说的话,我心下一沉:“他开始怀疑我了。” 云层将太阳遮住,大地暗下来。 我冷冷地说道:“不管怎么样,那批货不能上船。” 三天后的凌晨。 我和文书郡早早地等在了码头。 王世离的风湿病又犯了,疼得下不了床。 船上的孩子早就被换成石头,它们被厚重的油布盖着,藏在船舱的夹板下。 “你就是文殊娴?”艾德里安说着一口极其不流畅的普通话,金发碧眼,穿着一身英式西装,皮鞋都擦的锃光瓦亮的,莫约将近五十岁。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艾德里安。 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明的商人,身上有着浓浓的铜钱的臭味。 这些想法瞬间在我脑海里闪过,我毕恭毕敬地回答:“是的,我是文殊娴。” “文明德是你爸爸?” 想不到他知道我父亲,想起父亲信封中关于这个艾德里安的记录只有寥寥几句。 而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父亲,想来这个人不简单,城府极深。 “是的。”我不敢露出丝毫端意,一眼一板地回答。 “可惜他死了。”他嘴上说着可惜,但脸上丝毫没有惋惜的表情,甚至微微勾起了嘴角。 我心很不舒服,但现在我没有资格处理他。 艾德里安的目光落在文书郡的身上。 他饶有兴趣地开口:“你是文书郡?” “是的。”文书郡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扫视,随即哈哈哈大笑:“你们国家有个词叫做……童养媳?” “那你是她的童养夫?” 我还没害臊,文书郡倒是脸一红:“这么说也没错。” “干爹说过,等殊娴长大了,就让她嫁给我。这样我就能照顾殊娴一辈子了。” 艾德里安被文书郡的真诚逗笑。 下一秒,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我的脑袋。 “文殊娴你很聪明,就连王世离都被你骗过去了。但是我没有这么蠢!” “虽然我不经常来你们国家,但是我有很多的眼线在这里,他们替我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艾德里安勾起嘴角,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子弹上膛的声音,我来不及辩解,一个下蹲躲过,文书郡一个扫堂腿将艾德里安踢倒,顺势捡起他的手枪将他钳制在身前。 这一切就发生在一个呼吸之间。 他带来的人,和我带来的人纷纷掏出家伙对峙着,剑拔弩张,谁也不敢先动手。 风吹起衣角,空气中带着潮湿的冷意。 “让你的人放下武器!”我也从衣服里拿出枪,指着艾德里安。 就算被抓住,艾德里安也不肯让人退下:“是我小瞧了你们。” “你真当我没有准备?” “你要是不松开我,那些孩子就全部给我陪葬!” 我大骇! 艾德里安的手下拖出来一个小女孩,正是那个三天前被吓尿的小女孩。 她被捆着,小脸上全是惊恐和泪痕。 文书郡看向我,我摇摇头。 看来所有的孩子都被挟持了,我脸色发白。 艾德里安见我不为所动,尖叫地下达着命令:“给我砍掉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