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亲的轿子被抬起来,刘安跟江家人道别后,便将自己的新娘子抬回了刘府。
林氏站在江府的侧门,望着渐行渐远的喜轿,泪流满面。 与此同时,西山别院。 谢云檀得知江淮果真让江琳代替谢昭昭替嫁后,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讽笑。 他果然这样做了,与她猜测的一样。 江淮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凉薄之人。 “阿姐,江淮不是背靠秦大人吗?为什么江明义出事后他不去求秦大人。” 秦大人是当今圣上眼前的红人,也是朝中重臣。 若不是有秦大人提拔,江淮绝对到不了如今的地位。 松月竹霜将锅子架好,喊谢云檀和谢昭昭过去。 谢云檀牵着谢昭昭的手,“他不敢去求。” “若什么琐事都要去求秦大人,秦大人便要重新考量江淮的本事,连家事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资格为他做事。” 谢昭昭认真听着谢云檀说。 两人走到凉亭下。 这西山别院景色不错,晚春几分凉意,这样的天很适合吃锅子。 架起的锅子里,羊骨汤咕噜咕噜冒泡,香气四溢。 “肉切好了吗?”谢昭昭小馋猫一样看了一眼萧六。 萧六大刀阔斧,将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摆放在盘子内。 “好了。” 将切好的羊肉送来,下了锅。 很快,东西准备妥当,谢云檀望着忙完的几人,“都坐下来吃,锅子就要大家一起吃才热闹。” 松月有些拘谨,她跟在谢云檀身边的时间还不长,觉得这样会冒犯主子。 竹霜随意落座,萧六紧跟其后。 萧六胳膊长,他负责用公筷下肉,再把羊肉捞出来送到几人碗中。 没一会儿,谢云檀的碟中,羊肉就堆积成小山一般。 谢云檀抬眼,视线与正在往她碗中送肉的萧六相对,“萧六,你自己吃吧。” 萧六快速收回视线,他声线沉冷道,“夫人体力差,多吃些。” 体力差……? 谢云檀不可抑制想多。 她的脑海中回想起那晚,被萧六抵在身下折腾,他浑身都是力气,不停歇。 跟他比起来,自己体力确实差。 就在谢云檀沉浸在脑海中那些旖旎画面时,萧六又道,“体力太差习武会很累。” 谢云檀:“……” 她面皮有点发热。 竟是她想歪了。 谢云檀稳定心神,佯装无事发生。 - 谢云檀一行人在西山别院待了整整一日。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回府。 若不是还有要事做,谢云檀真想永远留在别院内。 回府的路上,谢云檀特意吩咐人把刘安是阉人的消息传出去。 江琳不想昭昭好过,她就让她尝尝同样的滋味。 谢云檀刚回梧桐院,消息就传入江家人耳中。 得知她回来,江老夫人带着人气势汹汹来到梧桐院。 但都没踏入梧桐院,就被守在门口的护卫给拦住。 “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敢拦我!知不知道我的身份!”江老夫人本就憋着火气,如今被人阻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门口的两个护卫却只是冷着脸,他们是被六哥带入江府的,只听六哥的。 “管你什么身份,没有上头的吩咐,不准进就是不准进!” 护卫的语气毫无半点转圜余地。 江老夫人气得厉害,“真是无法无天!敢在江府为非作歹,我看这个谢云檀当真是活腻了!” 林氏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若不是她,琳儿又怎会被迫嫁给刘安……” “我要见谢云檀,把她给我叫出来。”江老夫人被婢女搀扶着,不让她进,那就让谢云檀滚出来回话。 护卫依旧冷着脸,眼神上下打量了江老夫人一眼,这才不情不愿回去禀告。 须臾。 谢云檀带着下人来到梧桐院门口。 “谢昭昭人呢?”林氏没看到谢昭昭出来,她急着追问。 谢云檀眉心微蹙,并未理会林氏。 “婆母前来梧桐院可是有何要事?”谢云檀明知故问,风轻云淡问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竭力压制怒火,“谢云檀,我真是小瞧你了,你竟敢偷偷将谢昭昭带走,你知不知道差点酿成大错,差点整个江家都要给你陪葬!” 谢云檀淡淡道,“如今这不是没事吗?” 林氏听着话气急,“如今没事是琳儿救了整个江府!” 她凭什么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江琳救江府,难道不是应该的吗?江明义可是她的亲哥哥,若不是江明义在外惹事,江家又怎会招惹上刘家?” 谢云檀句句在理,堵得江家人哑口无言。 但林氏怎么甘心! 明明该嫁给刘安那个阉人的是谢昭昭,如今却成了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本该是嫁给王公贵族,本该飞上枝头变凤凰的! 如今却沦落至此,若刘安是阉人的消息传出去,她的女儿往后如何在燕洲城立足! 林氏根本压抑不住怒火,她突然冲上来,想要去打谢云檀。 但她还没有触碰到人,就被梧桐院的护卫一左一右拽住手臂。 而谢云檀的身前,一道修长身影阻挡,将娇小的人儿挡在他身后。 “二嫂这是羊癫疯了不成?快去传府医,好好为二嫂医治。”谢云檀缓缓道。 林氏剧烈挣扎,气得双目泛红,“谢云檀!你心肠如此歹毒,你肯定不得好死!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林氏喊完,谢云檀不屑地轻笑一声。 “该下地狱的人还不知道是谁呢。”她慢悠悠说完这句,准备侧身回去。 却骤然听到江青棠的声音逼近,“谢云檀,你以为江琳替嫁这件事就结束了吗?刘安又不是傻子,他要娶的是谢昭昭,不是江琳。” 林氏听闻此言,也冷静下来,“不错!今日一早已经收到刘家的消息,刘大人说,三日回门,他们刘家需要一个交代。” “二嫂还是先关心关心江琳新婚夜过得如何吧。” 谢云檀眸子淡漠扫过几人,利落转身踏入屋内。 林氏则僵在原地。 新婚夜如何过…… 谢云檀竟敢羞辱她! 江青棠却不以为意,“有什么过得如何?一个阉人,能有什么新婚夜?” 林氏更觉羞辱,她死死攥紧手指,该死的谢云檀,该死的谢昭昭,还有该死的江家,毁了她的女儿! 还好……燕洲城内都不知道刘安是阉人,否则她真不知道往后在燕洲城还怎么抬得起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