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却见姜墨染竟直接将那平安符扔进了炭火里! 火光窜起,刺红孟樱的眼。 她脸色惨白,却不敢多说一句。 姜墨染凛声:“无故出府,自己下去领罚。” 他在生气。 孟樱却不知道他因何生气。 可她早已习惯姜墨染的喜怒无常,白着脸应了:“是。” 领了罚,孟樱忍着痛去看了眼青松,他仍处于昏迷中,不知何时能醒。 翌日。 是皇家狩猎。 姜墨染带孟樱到了猎场,谁料又遇见了十王爷。 “恭喜四哥得偿所愿,觅得佳人归。”姜元皓没了上次见过的笑。 姜墨染瞥他,淡然道:“多谢十弟,到时我便等着你准备的新婚大礼了。” 此话一出,姜元皓脸色陡然阴沉。 感受到两人暗潮涌动的氛围,孟樱站在姜墨染身后沉默如木。 这时。 姜元皓却突然偏头注意到了孟樱,又笑了。 “这不是那日拒绝本王的婢子吗?今日可愿意跟本王走?” 孟樱低头:“多谢十王爷厚爱,奴婢只愿待在主子身边。” 姜元皓眸底深处泛冷,却是对姜墨染笑:“四哥好福气,有这么忠心的奴婢。” 孟樱头低得更低了。 姜墨染却是懒得再理他,讽刺道:“一个玩意儿你都记得这么清楚,看来父皇去掉你的差遣后,你果真是太闲了。” 话落,他转身便走。 姜元皓却在身后冷声高喊—— “四哥,今日猎场,就让我们兄弟二人比一比!” 姜墨染讥讽勾唇,根本没搭理。 而孟樱跟在姜墨染身后,能清楚感受到后面姜元皓阴恻恻的目光。 狩猎开始了。 孟樱明显能感觉到姜墨染似乎心情舒畅了些,一路狩猎颇丰。 转眼,姜墨染又射下一只兔子。 他收弓眼神示意,孟樱便当即跑过去捡。 就在她拾起猎物时。 身后破空声骤起! 她迅速转身一避,抬眼就见姜元皓拉满弓,又是一箭对准她心口射来! 第5章 箭破风射来。 孟樱凝神要躲避之时,身后咻地飞来另一支箭,打掉了姜元皓的箭。 回头看去,姜墨染正冷着脸放下弓。 显然是他出手救了她。 不等孟樱回神,转瞬姜墨染却是一鞭子打在她身上! “不长眼的东西!” 忍着痛,孟樱下意识便跪下来:“请主子恕罪。”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滚远些!” 姜墨染直接丢下她驾马离去。 那一鞭子没收力,伤口火辣辣痛。 孟樱的心狠狠揪起,跪在地上,周遭人退去,万物俱静。 天大地大,她好似那地上的砂砾,被无情践踏后又被无情丢下。 …… 孟樱顶着鞭伤回了府。 她顾不得自己的伤,先去看望青松。 踏入屋里,抬眼却见青松正坐在床头。 孟樱霎时欣喜万分,冲上前:“青松哥,你醒了!” 青松‘嗯’了一声,转眼却注意到她肩膀处的鞭伤,眉头心疼拧起。 “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无碍。”孟樱不想让他担心,只摇头。 青松看了她一眼,转身拿来药。 “敷药。” 态度带着难得的强硬。 药敷上去,孟樱倒吸一口气,嘶了一声。 青松眉头跟着紧紧皱起,半晌他拳头攥了又松,终究还是开口。 “樱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不当暗卫,离开王府……” 话还未说完,孟樱便急急打断:“不可能的,这是叛逃,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青松不再开口,眼神哀伤。 寻常十七八岁的小娘子,该是待字闺中,家里备好了丰厚嫁妆,活在满是期许与希望的明媚阳光下。 可孟樱却只能走在这暗无天日的路上,不知哪日就死无全尸…… 孟樱最怕疼,敷完药身子在抖。 青松看在眼里,便拿起竹片,编织风车哄她。 “还记得吗,每次你受伤我都编风车哄你,你玩着风车就忘了疼。” 闻言,孟樱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那是小时候,如今我又不是三岁孩童了。” 话这样说,但她还是珍惜的将风车收好。 隔日。 孟樱照常去侍奉姜墨染。 忽地,姜墨染注意到什么,目光落在她脖颈,用笔柄挑起她的下巴,认真端详。 那是他昨日赏下的狰狞鞭伤,从耳下到肩背,可怖至极。 孟樱屏住呼吸,除了床上之外,这是她第一次靠他这么近。 姜墨染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叫她心如擂鼓。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姜墨染吐出一句:“真丑。” 孟樱心陡然收紧,低头要往后退。 “别动。” 旋即,一抹冰凉触感从脖颈传来。 姜墨染竟然亲手在给她上药! 孟樱呆住,眸光看见他手上拿的是价值千金的金创药,不禁下意识躲开。 当即被姜墨染不悦抓回来:“干什么?” 孟樱脸色涨红,连话都说不利索:“奴婢不配……” “闭嘴。” 姜墨染本只是觉得孟樱伤口碍眼。 可现下看见孟樱整张脸都是红的,这种仓皇无措的反应,竟让他倍觉有趣,生了几分逗弄念头。 “给你你就受着。” 姜墨染冰冷的指尖触到着她炽热的脖子。 孟樱僵直的身子战栗了下,耳尖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她声音都带着抖:“多谢主子。” 姜墨染心情莫名愉悦起来。 就在这时。 门外陡然响起徐晚烟声音。 “墨染!我能进来吗?” 下一瞬,孟樱只觉面前人影骤然撤离,姜墨染随意将药膏丢给了她。 声音也在一瞬冷冽下来。 “滚吧。” 第6章 孟樱神色恍然捧着药膏离开。 跟徐晚烟行礼错身而过之际,徐晚烟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什么,往孟樱离开方向回头看了一眼,突然开口叫住了她。 “站住。” 孟樱脚步顿住,“徐小姐有何吩咐?” 徐晚烟狐疑盯着看孟樱,想说什么。 姜墨染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晚烟,怎么了?” 听见姜墨染声音。 徐晚烟神色缓和,摇头:“只是觉得这婢女眼熟,下去吧。” “是。” 孟樱攥紧了怀里的药瓶,离开。 隐约还能听见身后传来徐晚烟同姜墨染的撒娇声:“墨染,我那日同十王爷只是聊了几句寻常话,你别再同我置气了。” 姜墨染如何回应的,孟樱没再多听。 想也知道定是同徐晚烟说笑了。 那是自己永远无法见到的柔情。 孟樱低头握着手里的药瓶,仿佛还能感受到姜墨染刚刚替她擦药时的温度。 心底酸涩带甜。 不敢奢望,却总是会为他不经意的举动沦陷。 她一介奴仆,却偷偷喜欢着遥不可攀的主子,实在是卑劣。 …… 姜墨染和徐晚烟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王府内开始忙活置办纳吉礼,聘礼,大婚所需。 直到这日,姜墨染在陪徐晚烟游玩回来却大病了一场。 孟樱听说是两人都淋了雨,回来后徐小姐当晚就病了。 姜墨染守了她一夜,等她痊愈后才回府,可这就导致向来体格极佳的姜墨染这次也感染了风寒。 请了太医来看过,也开了药。 然而一连几日,姜墨染也没好。 傍晚,夜色正浓。 孟樱端着新煎好的药走过来,只见姜墨染躺在病榻上,床头那碗药放凉了也没喝。 “主子,奴婢来送新煎的药。” 姜墨染不耐地蹙眉:“放着吧。” 俨然没有要喝的意思。 孟樱知道,姜墨染不爱吃苦药,若是这么放着,只怕很快,这碗冒着热气的药,就会沦落成旁边凉透了的药一个模样。 一个恍惚间,便听姜墨染又咳嗽起来。 孟樱心揪起,迟疑片刻,大着胆子从怀里掏出松子糖递过去。 “主子,试试这个就不苦了。” 姜墨染看了一眼,接过糖。 孟樱欢喜端药,却被姜墨染偏头躲过:“先放着。” 他吃了她的松子糖,却没有打算喝药。 神色间带了几分恶劣的得意。 分明是故意戏耍她,孟樱无可奈何。 她守在旁边,没多时,姜墨染睡过去了,药也放凉了。 屋子里没有别人。 孟樱趴在床沿,静静看着姜墨染那张熟睡的俊美脸庞。 心底滋生出汹涌妄想。 目光一寸寸从他眉眼掠过,停在那张薄唇上。 许久,许久。 仿若本能驱使,她弯腰俯身,蜻蜓点水似的亲了下。 又在一瞬猛地清醒,倏地撤离。 心如擂鼓,几乎要跳出嗓子眼。 所幸,姜墨染依旧熟睡,并未有所察觉。 做了亏心事一般,孟樱再不敢多留,忙起身离开。 姜墨染的病拖了两三日好了。 孟樱这些时日伺候他时小心谨慎,见姜墨染一如既往,她羞愧,却也终于落下心来。 那夜的逾越只她一人知晓。 就让它永远只封存在她一个人的脑海里,便足够了。 就这么过了大半月。 这天晚上,孟樱正要关上门窗休息时。 突然听到外面响起尖锐的哨声,那是暗卫的紧急召集令! 这种哨声只响过两次。 一次是五年前,暗卫营出现了内贼。 再便是这次。 孟樱心神一绷,匆匆赶去了暗卫营。 营内鸦雀无声,满是肃杀气氛。 孟樱在最末端同所有人齐齐跪下,一身玄色衣袍的姜墨染就坐在最高处,睥睨下方。 就在这时。 一个一身黑衣,带着獠牙面具的男人从外缓缓走近,他手里提着一个人头,人头甚至还在往下滴着血! 可孟樱却认出来,那是青松。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青松! 他浑身散发着森森寒气,跟在她面前的温良和煦完全不同! 孟樱的心陡然收紧,就这么呆呆看着青松走到姜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