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一看便是燕景白的,看婢女眼神中的意思好像是让她给燕景白更衣。
在东临尤其是那些个贵族都是妻子为丈夫做这锁事,到没管傅晚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主了。 观察着燕景白站得笔直的身影,林不慕的身高刚好只到燕景白肩膀位置,完全属性压制。 林不慕不自然地咳嗽了几声,她余光看了燕景白一眼。 要说真的,她不太会穿东临人的衣裳。 林不慕在丘垣生活多年,吃穿用度都是丘垣土生土长的豪迈随性,没有东临人讲究精致,丘原国人对吃饱穿暖才是放在首位的,华贵的伏桑石是丘原人喜欢放在衣裳里点缀贵气的物件,东临人则更重丝线绸缎。 这就像东临人喝茶,丘垣人吃肉。 浮生河隔开,他们天生便是两种人。 丘原的服饰没有东临这般华丽,东临衣裳里三层外三层,林不慕看着盛盘上的衣裳,压根分不清哪件是他们贴身穿的衣物。 根据方才丫鬟给自己更衣的顺序,林不慕只能去猜测个大概出来。 林不慕一步步靠近燕景白,伸手去拉开燕景白里衣的时候愈发不自然,指尖轻微挑动便触碰到了燕景白结实的胸膛,灼热的质感烫的人心热。 近在咫尺的呼吸绕在耳畔,林不慕觉得耳根子发热,几乎是垂着脑袋在给燕景白更衣。 穿到第二件的时候,林不慕突然感到手上传来一阵力道,燕景白抓住了林不慕的手,“穿错了。” 林不慕:“……” 林不慕有些窘迫地侧目,“你们东临人的衣裳……难穿。” 说着林不慕便抬手往上欲想将穿错的衣裳褪下来,燕景白好似已经没有耐心,他按住了林不慕动作的手,旋即将衣裳拽着往一侧走去。 “王爷恕罪。” 林不慕虽不是个对别人卑躬屈膝的人,但她不会惹怒燕景白。 这对她来说得不偿失。 林不慕站在原地没动,捻着指腹看着燕景白有条不紊地拿着里衣中衣大袖一件件穿好,是一件内里白色外面黑色绢着金丝的华服,燕景白的身形高挑,那股子由内而外的冷意与贵气。 林不慕没走,站在屋内等着燕景白。 见燕景白转过身,林不慕拿起盛盘内的玉佩朝人走过去,而后将那枚玉佩挂在燕景白腰间。 燕景白窥探着林不慕的动作,面色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阴鸷。 “更喜欢你们丘垣的衣裳?”燕景白问。 林不慕愣了愣,她看向自己身上的衣裳,东临的华服太过束缚人的动作。 不太方便打架。 林不慕想起自己之前在丘垣穿的,鲜明的色彩与随时随地都能掏出暗器的金器腰链,那样的装扮好像更适合她。 “你们东临的衣裳更好看。”林不慕直言不讳地抬眸。 燕景白微微俯身与林不慕对视,林不慕被突然靠近的气息波动的心绪混乱,她往后一步。 “不喜欢?”燕景白的调子不是疑问,而是笃定十分确认林不慕不喜欢的语气。 “我说好看。”林不慕重复了一遍,试图反驳。 “好看是喜欢吗?”燕景白似笑非笑地问。 林不慕终于说了实话:“不是。” “确实不太适合你。”燕景白嘴角微微勾起,“喜欢什么告诉管家,让他给你制新衣。” 说完燕景白突然又在后面加了一句,“什么都写在眼睛里,这样的人不适合撒谎。” 林不慕瞳孔闪动,心猛地加快,擂鼓般的心跳扰乱心绪。 林不慕看向燕景白的时候燕景白已经合上衣裳往外走了。 没什么异样,看来只是她多虑了。 林不慕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她深吸一口气往外走去。 林不慕见状跟上,她是丘垣人,自然不懂东临的规矩。 听说东临男子都会娶妻纳妾,贵族的人更是妻妾成群,林不慕预想燕景白这样的人想必就是那妻妾成群的人,她可没兴趣和内廷的女人争风吃醋。 林不慕最想知道的是,她什么时候有机会可以进宫。 东临皇室之妻都是有机会进宫的,且莫说她现在顶着的是丘垣公主的身份。 林不慕跨着步子跟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林不慕拽住了燕景白的衣袖。 这是在东临,她需要与摄政王表现的亲近,虚假也好,做戏也罢,都要如此。 “王爷,等等我。” 林不慕看过东临成亲的规矩,第二日需要向长辈敬茶,而燕景白是皇室的人,先帝已逝,但皇太后还在世上,他要敬茶,自然得进宫。 燕景白忽然步子顿住:“在东临,当众撕扯他人衣裳,是流氓行为,知道吗?” 流氓??? 嗯?? “………”林不慕眼神波澜。 她松开了手,但没放开。 而是伸手往前探住了燕景白的指腹,好似试探燕景白没躲开,于是乎林不慕的手直接抓了过去。 温润的触感让林不慕身上瑟缩了一秒,燕景白的手很冷,冷的好似裹着寒冰,触碰到便能感知到一股剧烈的寒意。 是冷的不正常的寒冰之感,林不慕没有问,不合时宜,她也没必要关心摄政王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更没兴趣。 抬眸间,两人眼神对视,林不慕依旧紧紧抓着燕景白的手。 “在东临,也不会有妻子出门会拽住夫君的手。”燕景白一本正经又严肃冷峻地告诫出口。 林不慕:有完没完? 林不慕:换个人早杀了你! 林不慕知道这句话可能是真的,东临男子为尊,女官都所见无几,女子是附庸,是赏赐,是加官进爵的附加软香。 这里的女子,真的都是快乐的吗?林不慕不禁在心里问。 这句话好似让她不满,林不慕反应过来的时候依旧有些厉色地质问出口。 “你们东临的人都看不起自己的妻子吗?”林不慕问,“既是如此,又为何要娶呢。” “夫妻同心,是丘垣婚书上第一页会写的东西。”林不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那么多,后面的话语气情绪也轻飘飘的,“我们丘垣的女儿,对夫君好,只会因为由心,而不是因为尊卑,想亲近,更不会避讳。” 话说完林不慕便后悔了,她没必要和一个东临人说这样的话,她自知,她在对摄政王不敬。 “晚儿口无遮拦,王爷莫怪。” 在丘垣,讲究的从来都是夫妻平等,没有高低贵贱。 林不慕自有些不解,但仍然将自己的指腹从燕景白衣角上轻轻松开。 燕景白是摄政王,觉得女子应当走在自己身后,这样的思想可能自小就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林不慕并不想多言。 东临的臭男人,没有他们丘垣汗马豪气的爷们儿来的好。 燕景白这样的,她也能一个打十个。 再不济,可以打两个。 燕景白太过危险,她只期望,在杀了太子之前,燕景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份,否则,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林不慕步子更退了一步。 刚要收手,冰冷的触感划过掌心。 林不慕感知到自己的手被燕景白反握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