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一个人,所以他习惯了一个人,现在明明有她可以陪他,她为什么还要放他一个人? 沈言宁照常下楼,先进厨房给自己倒水,随即关掉厨房的灯,带着她的水杯来到顾呈身边,取代圈圈的位置,躺上顾呈的腿,同时将圈圈搂在她的怀里当抱枕。 她没说话,闭上眼睛假寐。 很快顾呈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头发上。 ……她嗅到了,顾呈身上残留的香烛纸钱焚烧过的气味。 沈言宁第一时间联想到大炮提及的头七。 那么大炮的那位朋友,也是顾呈的朋友? 甚至有可能和大炮、小刘一样,在帮顾呈的忙……? 所以顾呈今天才又从医院出来了? 头七……无声地回味这俩字,沈言宁倏地意识到,今天恰好也是顾呈出车祸的第七天。 沈言宁的眼皮狠狠一跳。 不会那么巧的吧。 直觉告诉她,就是和车祸有关系。 可车祸不是顾呈自己策划的吗?怎么会和车祸有关系? 和车祸有关系的话,岂不代表车祸另有内情? 她对上个星期的那场车祸本就还有许多疑虑,现在……她很难不产生某些心惊肉跳的猜测。 沈言宁不禁握住顾呈的手。 顾呈回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 圈圈探着脑袋,伸出舌头,不住地舔顾呈的手背。 沈言宁也在顾呈的腿上蹭了蹭:“挺会交朋友的你啊。大炮、小刘都很可爱。你也别太小气,把他们藏着掖着,有机会再让我多认识认识你的其他朋友。” 顾呈没回应她,但沈言宁能感觉到他似乎无声地笑了一下。 沈言宁满脑子全是车祸和火灾的交织。 先前她认为,只要能给父母报仇,再困难、再危险她也无所谓。但当真正亲身经历了灾祸之后,沈言宁必须承认,她高估了自己的胆量。 转过身,沈言宁往里埋进他的腰腹,抱住他:“你要好好的……” 刹那间她竟然生出一个念头:要不都别报仇了,她不报了,他也别报了…… 顾呈很久之后才缓缓将手按在她的后脑勺:“沈言宁,你咒我呢?我有什么不好的?” 沈言宁都困了,打了个呵欠,声音迷迷糊糊的:“那我纠正一下,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你。” -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重新睡着的,也不知道顾呈什么时候走的,沈言宁是在卧室的床上醒来的,醒来的原因是莫名其妙的恶心感。 好在一会儿就压下去了,没有什么明显的不适。 但因为耽误了些时间,沈言宁出门迟了,赶着去驾校,来不及吃早餐。 大炮在开车途中遇到路边的早餐摊时特地停下来,帮沈言宁买了煎饼和豆浆。 沈言宁一闻到煎饼油乎乎的味儿,恶心感又上来了,捂住口鼻打开车窗,大口呼吸车窗外的新鲜空气。 整得大炮递早餐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对不住嫂子,我不知道你不喜欢吃这些。哈哈哈,可能是比不得家里自己做饭卫生。” 令大炮尴尬的沈言宁比大炮更尴尬:“不是,我没有嫌弃的意思,我平时也没少吃的。今天只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嫂子你身体不舒服?”大炮紧张极了,“哪儿不舒服?那今天没上课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不用不用,没大碍的。”沈言宁忙不迭摆手,隐晦又含糊地说,“就是女人的一点事儿。” “哦哦哦哦……”大炮闹了个大红脸,不再问。 沈言宁轻轻咬了咬唇,却陷入惴惴不安。 是啊,女人的一点事儿……她推迟的生理期到今天也没见恢复啊…… 一整天的课沈言宁都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沈言宁重新坐上大炮的车,途经一家药店时,她下车进去买了点东西。 晚上在牛奶奶家吃饭,沈言宁就发现牛奶奶专门给她炖了补气血的乌鸡汤,饭后没多久她更是额外得到了牛奶奶帮忙泡的红糖水。 ……沈言宁只能先全部喝着。 也是难为大炮了……做到这般面面俱到…… 周末两天累积了一大堆的快递。 其实并非每一件都着急现在拆,但沈言宁就是没事找事做,慢吞吞地一件件全部拆开,并将拆出来的物品一一摆放清楚。 最后沈言宁盯着新买来的卫生棉发呆。 须臾,她摸起手机,给欧鸥发消息:【鸥鸥,我有点害怕……】 【怎么了乖乖?】欧鸥回复得很快,【我人在酒吧呢,等我一会儿啊,我出去给你回电话】 沈言宁:【不用回了,你继续放松,我就是刚刚刷视频不小心刷到个恐怖电影的片段】 欧鸥幸灾乐祸:【一会儿吓得睡不着觉,尽管打视频给我,好久没见着你吓到花容失色的样子】 沈言宁:【友尽!】 害怕的情绪并未得到缓解,丢下手机,沈言宁把卫生棉塞进柜子里,收拾掉快递包装,然后去洗干净手。 这下子,好像已经没什么事能再给她消磨时间了…… 深呼一口气,沈言宁终究还是走向自己的包,从包里取出在药店买的验孕试纸,攥在手里,视死如归般进去卫生间。 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她和顾呈每次都严格措施的。 第267章 懵 半个小时后,沈言宁从卫生间里出来,整个人像是被锤子砸了一脑门,完全懵的。 坐在马桶上她盯着验孕试纸的结果看了二十分钟也没想明白,她怎么就怀孕了? 验错了吧? 这是沈言宁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一定是验错了。 失策了。她就不应该只买一盒验孕试纸,应该再买验孕棒,多买一些,多验几次,才更准确。 明天再重新验。 嗯,明天重新验。 不会是怀孕的。 沈言宁立刻熄灭灯躺到床上休息。 然后,这一夜,她真的睡不着觉。 手心覆鱼平坦的小腹处,沈言宁难以想象,里面多出一个小生命。 她形容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太突然了。生小孩这件事根本不在她目前的计划之内,至少三十岁之前她是不考虑的。 她也完全没做好为人母的准备啊。 怎么就怀了呢…… 可,这是她和顾呈的孩子…… 她和顾呈…… 好像,有点神奇…… 会是什么样的……? - 隔天上午小刘来接她和莫立风时,觑她的黑眼圈:“乔工,昨晚没睡好啊?” 沈言宁只能撒谎:“嗯,不小心刷了个恐怖片的视频。” 上个星期开始,工地的工期赶进度,比之前忙很多,今天也差不多,照顾到莫立风的手伤尚未痊愈,几乎都是沈言宁戴上安全帽到工地各处查看情况、解决问题,她解决不了的再回办公室和莫立风讨论。 因为到晚上九点多才忙完,小刘送沈言宁和莫立风回去的路上,沈言宁没好意思再耽误小刘的时间帮她找药店。 而她也不能托别人帮她买,所以重验的事情,暂时这么搁置下来。 星期三中午,沈言宁在食堂和莫立风、焦师傅等人一起吃饭,边吃饭边讨论工程,讨论到一半沈言宁实在受不了食堂里浓郁的油腻味,道了歉匆匆离开食堂,躲进厕所呕了好一会儿。 重不重验,好像变得不是那么重要的。 种种迹象似乎全在告诉她,她就是怀孕了。 站在洗手台前,沈言宁开着水龙头冲了好久的手,走出厕所时,感觉太阳太晒了。 才四月底,天气就热起来了啊…… 从正午日头的光晕收回视线,沈言宁看见了莫立风。 “没事?”莫立风站在厕所出来的路口,似乎等了她有一会儿,很公事公办地说,”没事的话继续开会。” 沈言宁满怀愧怍地走到他面前,深鞠躬道歉:“对不起师兄。” 莫立风仍旧公事公办的语气:“那你别开了,去休息。” 沈言宁非常心虚地商量:“……我最近肠胃不舒服,受不了食堂的味儿,不在食堂谈的话,我没问题的……” 一讲出来她就后悔了,因为她这就是要大家迁就她的意思。即便她的本意是提出解决办法。她不想参与不进去。好不容易焦师傅他们能平等对待她了。 果不其然遭到莫立风的批评:“受不了的休息,逞强的结果是耽误你自己也浪费其他人的时间。” “……我不是逞强。”身体反应的不受控让沈言宁很不知所措,眼睛瞬间红了一圈。 可现在她面对的是莫立风,是她的同事,也是被她当作师长和上司的人,在工作中怎么能对着上司红眼睛? 沈言宁立刻低垂眼帘,用鞠躬加以遮掩:“对不起师兄,我会检讨我自己的。你回食堂吧。我休息会儿,下午会恢复状态的。” 眼泪滴落地面的尘土里,沈言宁赶忙抬手擦了擦脸。 莫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