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这个故事里,我是个偷了时年人生的可耻的小偷, 还嫉妒她被父母偏爱,嫉妒青梅竹马更喜欢她的阴暗小人。 甚至有人扒出来我在大学期间就有抄袭时年的先例。 比起作品被抄袭这样只有业内会讨论的事情,豪门恩怨的八卦往往会引发现象级的讨论。 这个时候谁是清白的仿佛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们要怎么把我钉在耻辱柱上,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辱骂我。 好像口诛笔伐的惩戒我这么一个罪人,把我踩在脚下,他们就能站上正义的高台。 至于真相,没有人在乎真相。 我慢吞吞的反应过来,原来时年不止是要毁掉我的清誉啊, 她还想要我死。 和我猜测的一样,等我把那些自证清白的材料发出去之后,已经没有人信了, 多的是人高高在上的指点: “手稿时间也能造假啊,惯偷。” “有上网的时间赶紧去跟你姐姐道歉吧,她才无辜好吗?被你偷走了人生还不够,还要被你偷两次设计。” “你这种人怎么还好意思活着啊?梁静茹给你的勇气吗?” 都不用刷新,就有无数各式各样的辱骂顶上来。 我把自己蜷缩到沙发的角落里,开始怀疑自己, 是我太废物了吗?否则怎么会被时年欺负了这么多年没有还手之力, 哪怕到了现在也是这个烂样子。 可是好像还有一道声音在对我说: “别放弃啊时念,别自责……” 你不是烂人啊,她才是。 如果连你自己都放弃了,还要谁来相信你没有做过。 没有公平也要去争取。 现在还不到认输的时候…… 第28章 我联系了上学时候关系还算可以的朋友,请他们帮我作证,在学校遭遇孤立和霸凌的一直是我。 可所有我能联系的上说得上话的人全部都三缄其口,默契的可怕。 挂断电话我才意识到,能被我称得上朋友的人屈指可数,时年一定都提前联系过了 时年是个缜密的人,她要利用舆论网暴我,就会封堵我一切的生路。 越来越多自称“知情人士”的人出现在社交媒体上,他们丰满着那些ȵ ɱ ʑ ȴ我欺负过时年的细节, 义愤填膺的样子,仿佛真的亲眼见过我伤害过时年。 到了第二天我出门的时候,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竟然连路上的行人对我都目光异样。 我从小就是个缺乏安全感又敏感的人,能察觉到对方很细微的情绪变动, 这样审视的目光经历了一路,如芒在背,窒息的可怕。 甚至到了公司之后,一路上遇到我的人也在小声议论,有看不惯的胆子大的,故意声音很大的要我听到: “她怎么还好意思来上班?” 好像已经盖棺定论的认定了我是个恬不知耻的小偷。 我站定了脚回过头,竟然是我只见过一两面,几乎连话都没说过的同事。 我直直的盯着她,然后很坦然的开口: “如果你也有证据证明我抄袭了,欢迎你跟官方提交举报邮件。” 她脸色变了一瞬,到底没有再开口。 周围的同事都顾及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就算吃了瓜也没有明目张胆的开口, 她踟蹰着看着我,最后还是愤愤的转身走了。 我知道,并不是其他人没说话,就是站在我这边,就算很多人现在没有恶意,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可谎言传着传着信得人就多了,信的人多了就变成了事实。 我得在这些谣言变成事实之前,证明我的清白。 可我几乎算得上是孤军奋战,还有什么人能替我作证呢? 办公室里也是静悄悄的,就连平时和我关系最好的舟舟这次也没有跟我打招呼。 这样的事我经历了太多次,被父母抛弃,被宋琛抛弃,那些上学时候前一天还有说有笑的朋友第二天就对我冷眼以对。 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可好像还是没有。 爸妈是这样,宋琛是这样,舟舟也是这样。 坐到座位上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时年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吗? 还是因为我太忌惮她了,所以总觉得她会事事周全万事俱备。 就算她想买通所有人来污蔑我,那我就真的找不到一个能开口为我说话的人吗? 不可能的。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如果要证明我没有抄袭,我想我大概能从她那里得到证据。 毕业之后我没有再回过母校, 大概是因为在学校也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人在熟悉的环境下通常会回忆起发生在这里的令人印象深刻的事。 就像熟悉的气味一样,一瞬间就跨越了时间和空间,让人置身处地的回到了当年。 那些窒息的风缠绕在我脖颈间收紧,好像我还是当年那个做什么都不敢的时念。 我没有珠宝设计课那位陈老师的联系方式,我想让她帮我作证,只能到学校来找她。 第29章 戴着口罩在设计院问了一圈,得知了陈老师现在还在学校授课。 我到的时间很巧,正好是中午下课的时间。 教学楼翻新了一遍,也看不出当年的模样了。 教室里的学生蜂拥而出,而后三两结伴的往外走。 我等在教室门口,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 学生都走光了之后,陈老师才开始收拾教材教具之类的。 我走进教室帮她关上了电脑,她头也没抬,很客气的对我说: “我自己弄就行了,你先去吃饭吧同学。” 见我没有回应,她抬头看了我一眼,当然也没认出我是谁。 又自顾自的温声笑道: “不是我们专业的吗?对珠宝设计课感兴趣也可以来听我的课,老师都很欢迎的。” 她其实没怎么变,虽然几年没见,可人还是那么温柔可亲, 算不上很年轻,但也还没老去,鬓边的白发扎眼又和谐,是我还没看习惯。 我摘了口罩轻声对她说: “陈老师,我有事找你商量。” 她怔讼了一下,颇有些无措的把东西都收进包里,然后避开我的目光,声音很干的回答我: “好,”她又重复了一遍:“好吧。” 虽然她没有说,可是我知道,她认出我来了。 一路无言的去停车场的路上,看到沿路熟悉的风景和身侧没怎么变样的陈老师, 恍惚间我甚至觉得我还没毕业,还是那个大学生。 小组作业抄袭那件事情之前,我和陈老师的关系其实很好。 大学生之间的孤立霸凌属于见仁见智的问题,辅导员不会太管,因为麻烦。 就算告到主任那里也没人当回事,他们又没有打你,怎么能算霸凌呢? 宋琛那会儿出国留学,远水解不了近渴,更何况就算他在,也不一定向着我。 同班的朋友都和时年关系更好,她砸了大把的钱开party,各种名头的聚会,人又开朗玩得开,和谁的关系都不错, 只除了我,她的聚会从来不会叫我。 久而久之明眼人也看得出是什么意思,这是一种不需要刻意的疏远。 再后来就演变成了孤立。 因为时年不喜欢的人一定有什么毛病,他们都会这样觉得。 喜欢是很主观的事情,你总控制不了人家脑子里喜欢谁。 我做小组作业没有人和我一组,开班会没有人告诉我时间,回寝室会被锁在门外。 那段可以称得上是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是陈老师的鼓励帮了我,她告诉我: “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不要被别人的目光左右,专注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后来我就常常自己泡在图书馆,有时候下课了也追到陈老师的办公室里, 她不是那种糊弄讲课混日子的老师,她其实很欣赏我这种孜孜不倦刨根问底的学生。 所以后来她那么轻易的相信了那份小组作业是我抄袭了时年,才给我带来了那么大的打击, 她不相信我,这件事本身对我的伤害比时年的污蔑更严重。 很矫情的一个比喻,我那时候把她当做我破败生活里照进来的一束光。 虽然这束光后来还是照在了时年身上。 再后来我们也没有了什么多余的联系,一直到我实习毕业为止。 陈老师坐在我的副驾上,我没有要发动车子的打算,只是靠在椅背上,看着又多了一些眼角细纹,可依旧温柔的那双眼睛问她: “老师,你真的觉得是我抄袭的吗?” 如果时年可以有本事让那些同学都不为我说话, 那么当年有没有可能,事情那么顺利的盖棺定论,也是因为她威胁了陈老师呢? 第30章 “你应该看到新闻了吧,我的作品入围了珠宝设计的大赏,但是因为时年的污蔑,现在我要被取消资格了。” 她应该是已经看过了这条新闻,因为我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她除了下意识的蹙起眉头,没有多余惊讶的表情。 “时念,”她说:“你想要我做什么呢?” 陈老师叹了口气,没有否认,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我想要你帮我作证!” 我突然说:“我设计的风格和时年的作品有差异,当年你不可能没有看出来,为什么……” 我也想不通,明明对我那么好的陈老师,为什么要帮着时年骗我? “为什么呢……” 被时年举报抄袭之后,陈老师很快就下了定论,她以我的作品提交时间更晚,我的作品比时年的更完整为理由, 很草率的判定了我才是抄袭的那一方。 教室里的每一个人都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比如今走在路上的路人审视的目光更刺骨。 因为他们早就先入为主的判定我是个人品不好的罪人,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