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我的角度看下去,只能看见沈沥言圆圆的后脑勺。
他认真地给我系了一个蝴蝶结,很是好看。 “想不到你的手还很巧。”我夸赞道。 沈沥言自然地接过我手上厚厚一沓的作业:“你以后等着我来帮你抱作业,你这么矮的个子很容易被砸到的。” 一时间我不是道该是感谢沈沥言,还是骂沈沥言。 但总归是要谢谢他的,我抿嘴一笑,两人并肩而行。 我侧头看着沈沥言,希望我们能一直走下去。 暮色晦暗,大片的湿雪绕着刚刚点亮的路灯懒洋洋地飞舞着。 今天下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雪越下越大,雪花漫天飞舞,似烟非烟,似雾非雾,整个世界都笼罩在茫茫大雪之中。 我站在教室门口,伸出手,雪花落在我的手心里,很快就融化成雪水。 我裹紧棉衣,吸了吸鼻子,突然手被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握住。 “这么冷还把手放在外面,你是真的不怕长冻疮。”沈沥言抓起我的手,搓了搓,又放在嘴边哈了一口。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笑着。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深怕他又像小雪花一样消失在我的眼前。 前面没有沈沥言的日子好像只是我的幻想,那只是一场恐怖的噩梦。 “沈沥言。” “我在。”沈沥言已经习惯了我没事时不时地喊他。 他牵着我的手放进他的荷包里,撑起白色透明的伞带我走进纷飞的大雪中。 倾斜的雨伞,落雪的肩头。 我们走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就这样一起走到未来去吧。 脚踩在雪上,发出簌簌的声响,沈沥言侧头问我:“以贞,你的高考志愿是什么?” 寒冬的腊梅在大雪传来阵阵幽香,我停下来,看着沈沥言说道:“医生,这就是我的梦想。” “去西南,去祖国最贫瘠的地方,去当医生,去拯救那边千千万万被病魔折磨的病人。” 沈沥言很认真地听我说话,白雪落在他的黑发上,我忽然想到,这样,我们是不是也算共白头了。 沈沥言目光转向远方,轻声说道:“苏以贞,我想我们就是天生一对。” 他回过头来,嫣然一笑:“我的梦想就是考上军校,去当兵,去边防当兵。” “那里的人民太苦了,只要我多吃一点苦,他们就能多一点甜。” 我原本还感觉到有些些凉意,现在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少年人哪懂什么权衡利弊,他们只有一颗赤诚的心。 碧净的长空,炎热的空中弥漫着花草的香味,翠绿色的树影在窗外影影绰绰。 “考生请停止答题……” 高中三年的努力在这一天交上了答卷。 我随着人群出了考场。 老班穿着人字拖,拿着大蒲扇,顶着大太阳,在考场门外等着我们。 高考的那天下午,我们穿上校服,站在阶梯上。 同学们吵吵囔囔的,大家都舍不得分离,离开了这个学校,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 我站在第一排老师的座位的后面,左右两旁是我在高中最好的朋友。 我们班是理科班,女生比较少,就只有一排。 我刚想寻找沈沥言站在哪里,就感觉到肩膀被人拍了拍。 一转头,就看见沈沥言眼含笑意地看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