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梁峰的话,郁斯年愣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冷静。
“再给我开这种毫无营养的玩笑,我会开除你。” 说完,又让梁峰把请帖放在了小J面前。 “小J,扫描文本进行朗读。” 冰冷的机械音响起。 “尊敬的郁斯年先生,本人诚挚邀请您来参加我与曲艺柠小姐的婚礼。” “祁鹤敬上。” 小J播报完毕后,房间里久久无人说话,静到落针可闻。 郁斯年面上不显,但紧握着轮椅的手却微微颤动,映射出翻江倒海的内心。 那些难以言状的复杂情绪在心里横冲直撞。 他为曲艺柠的背叛感到生气,气到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做些什么。 僵持许久后,梁峰小心开口:“郁总,要不要把请帖送回去?” “送回去干什么?” 郁斯年狠声道:“这种垃圾留着有什么用,给我撕了扔出去!” …… 祁家,客卧。 曲艺柠一觉睡到天光大亮,这才慢悠悠爬起来。 电话铃声响得突兀,曲艺柠正要挂断,却瞥见了来电显示任父的名字。 不是郁斯年,她倒是乐意接这个电话。 “曲艺柠!这封请帖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改嫁?” 刚一接通,任父的怒吼便响彻整个房间。 “你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让别人怎么看我们家?” “你个贱蹄子,我们家的好名声全让你给毁了!” “是吗?” 曲艺柠打断了任父,语气讥讽。3 “我们家有过好名声吗?” “出轨的凤凰男爸爸,知三当三的妈妈,比我还大的私生女姐姐。” “真是一脉相承呢。” “你!” 任父似是被她气得脸色发青,语气都变得尖锐起来。 不等他说话,曲艺柠直接挂断了电话。 奶奶已经被接去了美国,安排在祁家的别墅里,由医疗团队照顾。 她现在不必受人摆布,看着他们一家的滑稽作为,只觉可笑。 心情一好,再看见郁斯年的来电,也不觉得烦躁了。 “有事吗?” 听见曲艺柠堪称欢快的语气,郁斯年面色一沉,但还是耐着性子开了口。 “我知道,之前献血的事你受了点委屈,但是……” 不等他说完,曲艺柠直接打断了他。 “郁斯年,我没有受委屈,我只是有了自知之明。” “我是在给任晓楠让位置而已。” “你现在可以娶她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曲艺柠的语气轻快,仿佛事不关己。 但郁斯年却是直接愣住,就连电话挂断的忙音都没反应过来。 不知为何,那句‘百年好合’一出口,他的心像是扎进了一根锐利的刺。 满腔的怒火销声匿迹,只剩酸涩萦绕心头。 他挂断了电话,失神地盯着前方,却只有一片黑暗。 不知为何,原本习以为常的黑暗,忽然变得可怖起来,就像一片迷雾,隐匿着凶狠的怪兽,虎视眈眈地等他靠近,将他撕成碎片。 当夜,郁斯年再次做了个梦。 他置身于婚礼的殿堂,站在台上,看着新娘缓步走来。 可是他没有和曲艺柠办婚礼,又怎么会梦到婚礼的场景? 可他依旧动不了,只能看着那头戴白纱的新娘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随后,他揭下了她的头纱。 是任晓楠。 是和上次的梦一模一样,十年后的任晓楠。 身旁巨大的显示屏一张张展示着两人亲密无间的合照,最底下的状态栏显示着时间。 和曲艺柠离开的那天只相差不过一个月。 郁斯年的心中没由来的钝痛。 看着站在面前的任晓楠,他心中却不见分毫喜悦,只有刺骨的寒。 曲艺柠离开不过一个月,他就和任晓楠结婚了? 他有这么等不及吗? 可纵使他万般不愿意,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仪式的举行,看着神父将他的手拉起。 “郁斯年先生,您愿意娶任晓楠为妻吗?” “我愿意。” “我不愿意!” 两道属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眼前再次陷入黑暗。 郁斯年从床上坐起来,只觉得一切都好不真切。 他从前不是没做过梦。 可这一而再再而三的梦境实在太有实感,他实在无法听之任之。 听见声响,梁峰走了进来:“郁总,出了什么事?” “梁峰。”郁斯年问道:“他们的婚礼是哪一天?” 梁峰想了想:“就是后天。” “好。” 郁斯年点了点头。 “推掉原本的行程,我们去‘道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