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邻居家的叔叔娇宠着长大。
秘密恋爱的第三年,他提出了分手。 我没办法接受,争吵间发生车祸, 他为了保护我,双腿残疾。 为了家族不被牵连,我被父母送出了国。 而他也默许了。却不想两年后回国,他有了新女友。 还是我最要好的闺蜜。 为了她,他扔掉了我跪叩九千长阶求来的檀珠。 为了她,他烧毁了我写给他的一百封情书。 为了她,他默许了她剽窃我的设计作品。 我曾以为这一切,都是他对我毁了他双腿的报复。 毕竟我们也曾相爱三年。 别的事我都能忍,可对于我的作品,我绝对不允许别人染指。 即使是他也不行。 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心里的愤怒化作了无数的委屈。 “步清妤就是个小偷!那些作品都是我的,是我让她帮我在国内投稿的!” 然而傅隽京放下钢笔,平静的看着我:“那又怎么样?” 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不过是一个出名的机会,你想要,我也可以给你。”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语气不以为然, “你和她抢什么?”他的态度就好像在解决两个小女孩抢一个洋娃娃。 我看着傅隽京的脸,第一次觉得他那么陌生: “抢?那本来就是我的!” “她如果真有实力我没意见,可她偷的是我的作品……你不帮我讨回公道,反而还这么维护她? 难不成你真爱她爱到打算和她结婚吗?”步家在京圈还排不上号,不管从哪方面,傅隽京都不可能真和步清妤结婚。 这是我唯一有底气认定的事情。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傅隽京竟说:“我的确有和她求婚的打算。” 我耳畔嗡呜作响! 这不可能,傅隽京怎么会和步清妤结婚,他在骗我。可他是傅隽京,他想和谁结婚都有可能。 “你开玩笑的……是吧?” 我发出声音的时候才感觉到嗓子发干,像是再用力点就能扯出血来。 而同时我紧盯着傅隽京,期望他说出一个“是”或者点头。 然而,他没有回答我。 他重新低下头,翻过文件一页:“回设计部去给步清妤道个歉。” 谁给谁道歉? 我有些茫然,等反应过来,手都在发抖:“她偷我作品,我还要给她道歉?我要不要再跪下来给她磕一个!” 傅隽京抬头皱起了眉。 我知道这是他生气的前兆,可我忍不住。我已经失去了亲人、爱人和朋友,如果连自己的心血都保不住,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想到这儿,我突然就好像有了点底气。 “我不会给步清妤道歉,我没对不起她过,是她欠我。” 但下一秒,傅隽京坐着轮椅绕过办公桌停在我面前。 他一字一顿:“那你欠我的呢?司稚杳,你以为那两年就是全部?”听见这话,我狠狠一震。 我看着男人那双笔直颀长却再也站不起来的腿,缠了我两年的那个噩梦再次浮现脑海。 崎岖的山路上,车子在撞上路边的大石头后滚下陡坡。 一圈,又一圈。 最后车卡在下面盘山路的护栏上,鼻腔里除了汽油泄漏的味道,全是血腥味…我和傅隽京能在那场车祸里存活下来是个奇迹,更奇迹的是我没受什么伤,因为傅隽京一直把我护在怀里。 但他的腿…… 这是我欠他的,我永远也还不清。 我可以对步清妤不满,但如果这一切都是傅隽京的意思,那我就不能有一点不悦。 可那些作品相当于我的生命!我垂下眼,内心在挣扎。 傅隽京也没再说话,像是在等我的妥协。 我总是对他妥协,原来是因力爱,后来是因为爱和愧疚。 半晌,我终于想明白,重新看向傅隽京。 “如果我把这双腿赔给你,你能不能让步清妤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十分钟后,我走出了傅氏集团的大门。 傅隽京没有要我的腿,他当时的眼神可能是觉得我疯了。 他给了我一个礼拜的时间,让我想好了去和步清妤道歉。 失主向小偷道歉,多好笑,真是闻所未闻,前所未有。 迎面一阵闷热的风吹来。我的眼前條然一阵模糊,抬手去揉,才发现是积在眼眶里的点点泪水。 不,我绝对不会给步清妤道歉。 我宁愿失去一双腿。 我下定决心,转过身重新走进傅氏集团的大楼。 在电梯里,我一遍遍在内心打草稿,以至于电梯到了顶楼,门开那刻“叮”的一声给我吓了一跳。这一整层都是傅隽京的办公室。 我深吸了口气走出电梯,一抬头,却看见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正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 强烈的阳光下,男人五官完美,西装下的双腿笔直有力。 傅隽京骗了我。 他的腿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 被赶去冰岛生活了两年后,我终于回到了北京。 却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旧识,竟然是司稚杳! 我看着车门外,坐在轮椅上的司稚杳,心脏如火山喷发,滚烫又灼痛。 我下意识的朝另一个方向扭头躲起来,心里暗暗祈祷:没看到我,没看到我…… 可还是听见了男人喊我的名字。 “苏挽星,两年不见不认识了?” 怎么会不认识呢? 我看着车窗上映出来的自己僵硬的脸,扯出一个微笑。 然后转头面对司稚杳:“小叔,好久不见。” 被赶去冰岛的两年,他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短信。 就好像我们只是同住一个大院的邻居,而不是……前任。 咸涩的情绪堵着心口,我攥紧手,胡乱找个理由想要逃离。 “抱歉小叔,我上错车了,这就走。” 我不顾道上的刺耳尖锐的车喇叭声,推开另一侧车门就想下车。 却听司稚杳说:“苏家全家出去旅游了,没人接你。” 我僵住了。 和司稚杳在傅家的重要地位不同,在苏家,我上不如优秀的医生姐姐,下不如能传宗接代的弟弟,一向是个透明人。 只是我错以为,被赶去冰岛两年不见,他们对我至少会有一点儿想念。 我忍着喉间的哽涩,装作不在乎:“我可以自己打车……” “苏挽星,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回北京?” 我愣了下,有些反应不过来。 两年前,我和司稚杳爱意正浓时,他忽然提了分手。 我没办法接受,争吵间,意外发生了车祸,而为了保护我,他双腿受伤。 这件事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家里怕被牵连,主动提出将我送去国外。 司稚杳也没有阻止。 而现在,他的意思是……他让我回来的? 可为什么? 我不解的看向司稚杳,可他只是上了车,什么都不再说。 沉默间,车子缓缓启动。 我没有离开的机会,只能紧贴着车门缩成一团。 可属于司稚杳身上的雪松味道还是一点点侵略过来,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沉香。 我不受控制的看过去,就瞧见他腕间那串白奇楠沉香佛珠手串。 这佛珠是我们五年前刚在一起时,我特地去佛寺求得。 没想到……他竟然还带着。 我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这时,却听见一阵机械声响。 车厢内,前后座之间的隔板突然升起。 我心脏猛地一跳。 和司稚杳恋爱的那三年,因为要避人,所以很多次约会都是在车里进行的。 而一切开始的前奏,就是挡板升起。 司稚杳现在这么做,是要干什么?! 我胡思乱想着,下一秒,只感觉司稚杳的气息忽然浓厚起来。 他靠过来握住了我的手,然后将那串佛珠一点点戴到了我的手腕上! 我垂眸怔怔望着那串比我皮肤还白的佛珠,心砰砰跳。 我看向已经退回去的司稚杳,声音沙哑:“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稚杳没有回答。 静默间,车停了。 我看着司稚杳下车的背影,本想喊他的声音却哽在了喉咙里。 因为他走去的方向,有个女人站在那儿。 她在司稚杳的侧脸上落下一吻! 我只觉得像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法呼吸。 那个女人竟是我最好的闺蜜步月歌! 她和司稚杳……在一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