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因为监狱保管信件的工作人员出了点意外,所以耽误了送信时间,请您不要介意。” 女子监狱?难道是姜眠给自己寄来的吗?! 他缓缓上前,从寄信员手中接过那封信。 信很厚,却很轻。 “亲爱的行舟: 见字如唔,展信舒颜。 实在抱歉,我是在监狱里给你写这封信的。 你看到时,我应该已经死了。 我的腿断了,成了一个废人,身上也没有之前那么干净。密密麻麻的全是伤疤。 在监狱里,没有活人,只有吃人肉喝人血的野兽。 她们不需要静静的等待出狱那天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她们只需要一个泄恨的对象,能够随时忍受施虐,就像σσψ我一样。 很抱歉没有跟你当面告别,我想,我等不到那天了。 要是你找到合适的人跟她相守一生,来我墓碑前跟我说一声,时笙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要是问我说,我不恨吗? 我也恨过的,你们将我推出去顶罪的那天,我真的恨不得你们马上去死。 可是,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太多东西了,你的笑容,你的承诺。 不管是亲生父母还是养父母,虽然都对我很冷漠,偶尔还会动辄打骂,但有那么一点点亲情在也足够我甘之如饴了。 我还有好多愿望没完成啊,就这样死了真不甘心。 我要给爸妈买一栋大房子,这样他们就不用辛苦劳作了。 我还要给弟弟交学费,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好好督促他,让他好好读书,将来可以考个好大学,不要像我一样,没有高学历只能去给人洗盘子。 我家的大黄你记得一定要喂他,那是我好不容易求爸妈才肯给我养的,他聪明的很,每次看到我都会趴下摇尾巴。 对了,还有许亦泽,你让他少玩点游戏,对眼睛不好。 还有两个爸妈,我不知道他们缺什么,但是我想每天给他们做顿饭吃就好了。 分离十八年,我很想弥补不在他们身边的时光,以后,也不能尽孝了。 你告诉时笙,我不怪她了,那枚发卡,她想要就给她吧,那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希望她不要像以前一样,戴一两天就丢掉。 我还想跟你说,你不要等我了,我不想和你结婚了。 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别人嘲笑你的一个借口。 好像我这样的人,到哪都会被人嫌弃。 他们嫌弃我的样貌,嫌弃我的口音,觉得我是小村庄来的,吃饭交谈都不太愿意和我一起。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跟自己玩。 我以为终生都会是一个人时,我遇到了你。 你长得那样好看,我都不敢大声和你说话。 我幻想过我们婚后的日子,清晨醒来为你洗手作羹汤。 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我们可能还会有一个孩子。 告诉你一个秘密,村里的胡大妈帮我算过,说我的孩子一定会叫川断。 你说,多么奇怪的一个名字。 算了,反正这些也都不会实现。 能陪你度两年快乐的时光,我已经心满意足。 行舟,你胃不好,不要隔三差五的约许亦泽去喝酒。 你不爱吃早饭,也要记得放几颗糖在内测口袋里,低血糖可以好受点,以后我做不了,你可千万记得。 再爱吃辣,也不能顿顿都那么重口味,上火了,记得去书房的柜子上拿药。 你喜欢吃的每道菜,我都记在了本子上,放在了衣柜那件我唱穿的衣服口袋里,以后要是找到合适的人,让她给你做吧。 行舟,谢谢你,我本以为人生黯淡无光,是你给我带来色彩。 告诉我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我也可以活得恣意潇洒。 就写到这吧。 行舟,你要好好活着,带着我的那份希望好好活着。 祝你余生所求皆如愿,所行化坦途,多喜乐,长安宁。 行舟,我爱你。 希望下一辈,换个身份继续爱你。” ——姜眠,绝笔。 第17章 寒风呼呼吹过。 商家台阶前,商行舟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信上的每一个字宛如匕首一刀刀割在他的心窝上。 他不断扇着自己巴掌,直到脸颊两侧肿的老高。 姜眠就这么静静的在旁边看着他疯癫的摸样。 “神经病!” 她翻了个白眼,咒骂了一声。 她好像附身在了自己的骨灰盒上,商行舟自从她死后,日夜抱着盒子不撒手,她也没有办法脱离出去。 这算什么?阴魂不散吗? 可就算变成鬼魂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一点能力。 还要陪着商行舟,看他做那些发疯的事。 实在恶心! “电视里演的都是假的,恶有恶报就是骗人的!”姜眠烦闷不已:“这信为什么偏偏在他快死的时候寄过来。” “还抱着骨灰盒拍婚纱照,有病!” 她想起商行舟做的那些自我感动的事,心中升起一股厌恶。 自己多么无辜,被区区五十万就卖掉了自己的命。 她以为回到亲生父母怀抱,可以重获温暖。 可这一切都是林时笙与商行舟为她布的死局。 一个是谋划者,一个是执行者。 两个人,她都恨之入骨。 姜眠回过神,余光往地上一瞥。 商行舟好像哭够了,踉踉跄跄地往屋内跑去。 他将炭盆扑灭,紧闭的门窗也都打开透气。 下一秒,抱着姜眠的骨灰盒泣不成声:“我答应你,我会好好活着……” “我要带着你一起活着。” 姜眠看着商行舟虚伪的面孔,目光冷冽,刺骨的寒意快要将他吞噬。 “不可理喻,谁想跟你一起活下去?!” 夜深。 商行舟如往昔一样抱着姜眠的骨灰盒入睡。 姜眠站在床沿,双目死盯着他 “商行舟,你根本不配!” 她气极了,抓起床头的台灯向他猛地砸去,双手却空空穿了出去。 她又去抓椅子,桌子,甚至跑了一趟厨房想拿把刀。 可惜全都徒劳无功。 “别白费功夫了。” 一个冰冷带着磁性的男声传进姜眠的耳中。 她惊恐回头,在角落的椅子上发现了声音的来源。 总觉得这声音在哪里听过。 姜眠缓缓上前,看清了他的样貌。 男人浑身气质极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一双黑眸更是深不可测,盯久了,仿佛要将她吸进去一样。 她疑惑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