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女儿的发髻被扯乱,脸上也不知道沾到了什么,黑乎乎的,鼻涕眼泪汪汪流。 郡王妃瞬间火气翻涌,眼眸冰冷,瞪向周舟、周嫆她们两个,“哪家小儿,这样无礼!” 周嫆将周舟护在身后,明明自己还是小孩儿,却还是装作大人模样,坚定地反驳,“郡王妃,只是一面之词就下定论,可谓不公?” 周舟在她身后,清楚地看到了周嫆背在身后的手微微颤抖——她害怕,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自己面前。 “郡王妃,”周老太太站了出来,“是我永靖侯府的孩儿,不知郡王妃有什么意见要对老身说?” 就算永靖侯府外强中干,自家小辈被人欺辱,也没有置之不理的! 周老太太毕竟是诰命夫人,郡王妃即使恨得牙痒痒还是没有叫下人动手,但言语不善,说出来的话更是叫人恶心,“听说永靖侯府的五夫人早逝,怪不得家教如此。” 原本还是老老实实躲在人后的周舟听到这句话,猛的抬起头来,满眼狠厉,像吐着信子的蛇。 郡王妃的眼神正好与她对视,顿时背后一凉,再想认真去看时,周舟已经低下了头。 郡王妃安慰自己:真是气糊涂了,这都能看错。 事情的最后是定国公夫人站了出来,打了圆场。 定国公拥兵十万镇守边关,这定国公夫人的面子,谁能不给? “郡王妃适才说我家孩儿无母,”周老太太心情不爽,即使有齐国公夫人的话在前,她还是选择了怼回去,“却不知这世间更可悲的是养而不教。” 说罢,周老太太牵着周舟的手,带上周嫆,转身离开了。 “你!”郡王妃想开口训斥,结果对上了定国公夫人笑眯眯的眼神。 回忆结束,周舟忍不住轻笑起来——别的不说,那时候的自己确实嘴贱。 要问她记不记仇,多少是有的,只是自那以后永靖侯府与武兴郡王府再无往来,周舟能碰到那个小县主的机会少之又少。 等她们两个再次碰面,已经是四年后的一个宫宴上。 那时的周舟是梅贤妃的家眷,七公主伴读,而她是一个不受帝宠、没有实权的郡王之女。 小县主已然忘记多年前的事情,并不记得周舟,还不停讨好李梓溪,与她说话。 可惜长在宫里的李梓溪瞧惯了谄媚之人,没听她说几句,就拉着周舟走了。 周舟回头看着孤零零的县主,再一次感受到了手握权利的好。 正胡思乱想,周舟与丝竹两个就碰上周嫆和乐岚,她们两个发丝有些凌乱,衣裳更是湿漉漉的,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两人的衣角都缺了一点儿。 周舟快速拿起披风给周嫆披上,将她整个人都裹了起来,“姐姐,你出来这么久,也不跟我说一声,叫我好生担忧。” “我午睡不着,又怕你睡着了,就自己去竹林那边走走,谁知刚出来一会儿就下了雨。”周嫆也很无奈,低声叹气,“还好那边有个竹屋可以躲雨,才没有给淋成落汤鸡。” “哼。”周舟傲娇轻哼,手上的活儿不停,将披风的扣子一一扣好。 周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笑嘻嘻地赔罪,“是我的不好,下次不会了,粥粥莫再撅着嘴,会不好看的。” 听到她会跟自己开玩笑,又见她神色如常,周舟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她们主仆两个刚出现的时候,周舟心中咯噔一下,以为两人儿是遇到登徒子了。 现在看来,两个人确实在竹林里遇到了点儿事,但是这个事儿无伤大雅。 “走吧。”周嫆牵着周舟的手,嗓音温润柔和。 王氏已经不在周舟的房间了,周舟就要带周嫆回自己的房间,“三伯母不知道有没有在姐姐那儿,要是姐姐这样子回去,伯母知道了,定要伤心的。” 想到自己老母亲的反应,周嫆也觉得头疼,可是…… “可是我衣裳在那儿。” “这有何难?”周舟笑了笑,招手叫丝竹去周嫆那儿把她衣裳取来。 一回到屋内,乐岚就动手将周嫆的头发解开,周舟拿了条毛巾,给她擦头发。 女儿家的头发都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永靖侯府每年都花了大价钱给姑娘们买发油、发膏之类的养头发。 所以周嫆的头发乌黑浓密,又长又直,摸上去滑溜溜的像丝绸一般。 很快,丝竹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三夫人在老太太那边。” 原来王氏在周舟离开后,再次陷入胡思乱想之中,最后六神无主的她还是跑去周老太太屋子了。 周老太太听完王氏的描述,气得拍案,“她都那么大人儿了,能跑到哪里去?需要你眼巴巴地跑去找粥粥?!!” 王氏委屈极了,就是因为周嫆那么大了还不见,她才担心。 见她这副模样就知道指望不上,周老太太缓了缓脾气,说:“既然粥粥说了酉时再说,那我们就先等着吧。” 王氏可不想自己一个人回房间等,索性在老太太那边,老太太虽然瞧她不顺眼,但也没有赶人走。 “既然这样,那咱们得过去一趟了。”周舟将手上的帕子放下,恬淡低语道。 第062章 即将远行 既然如此,周嫆快速换好衣裳,对乐岚说,“你也去换衣裳吧,不必过去了。” 周舟、周嫆都安安稳稳出现在自己面前,老太太简单问几句,也就没有多管闲事,叫她们别再乱跑,等下就要用晚膳了。 周舟听了,就凑到老太太身边,给她捶肩膀,谄媚地笑着,“我才不走,就在这里给祖母捏肩。” 老太太被哄得心花怒放,舒服地闭上了眼,“哼,你倒是有心。” 话说咱们的太子殿下,目送周舟离开后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才坐下没多久,窗户被人推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殿下。”那人躬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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