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睡不好心里莫名憋闷难受得很,头也疼,伤口也疼,大夫说让我好生休息才能早些恢复,可若是这样下去,我怕是一直睡不好,便斗胆跟大人提出这事了。” 叶书浅倚在床榻前,一边说着这话,一边观察着许君泽的神色。 末了,她又叹了口气:“当然,若是大人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忍着便是了。” 说话间,叶书浅作势又揉了揉太阳穴。 脑袋疼的事倒也不是她装出来的,她确实头疼,只要和许君泽共处一室,她便已经浑身不适了。 见状。 许君泽神色看不出喜恶来,沉默下来。 屋内安静很久。 久到叶书浅以为他大抵是不会答应了,正要叹气放弃时。 许君泽上前来拿上了枕头。 “好,我去书房睡上几日,待你适应了再回来。” 他竟然……答应了。 叶书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旋即淡淡点头:“辛苦大人了。” 许君泽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他走了几步到门口时,却忽地又问:“你为何现在口口声声称我为大人?” 叶书浅一愣,“只是不大适应罢了,日后我会改的。” “好。” 许君泽语气沉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冷意:“我不喜欢你喊我大人,太生疏。” 话落。 他关上门大步离开。 叶书浅的神色隐在夜色中,久久未有反应。 自这日后,每每趁着许君泽不在府中时,叶书浅都会出门去,身后的侍卫和婢女自然出寸步不离跟上她。 这日。 叶书浅正常出门去闲逛。 谁料,刚踏出许府未走多远。 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传来,下一刻那驾马而来的人便停在了她面前。 “浅儿!” 男人鲜衣怒马,一路驾马到她面前,飞身下马,大步来到她面前。 那张俊朗的脸上尽是欢喜,看向她的双眸透亮。 叶书浅却陡然僵住。 祁烈。 如今赫赫有名的镇北王府小侯爷。 亦是叶书浅年少时初次心动喜欢过的人。 第21章 叶书浅身形僵直,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而祁烈的目光又在注意到她的已婚发髻时,神色彻底僵住。 “浅儿,你……嫁人了?” 对上男人隐忍震惊的眼神,她喉咙哽住。 算上前世,她已经有十二年未曾见过祁烈了。 祁烈比她记忆中长得更为硬朗,他秀气的五官长开了,在边关多年的行军生活让他肤色深了几分,却是更添了几分男子气。 叶书浅和祁烈是自幼便是相识的。 年少时,她曾经以为她会嫁给祁烈。 可及笄那年,祁烈父亲被新皇忌惮,全家迁往北境,戍守边疆。 父亲跟她说祁烈不可能再回京都了,让她忘了他。 可她却也还是等了祁烈的。 她等了他两年,却没等到祁烈的一句话。 那时,叶书浅才知道,她和祁烈是彻底不会有再见的机会了。 所以她认了命,放弃了他。 而在后来的一年里,在父亲为她重新挑选合适夫婿的时候,她意外被许君泽救过一次。 正巧,许家前来提亲。 叶书浅的一颗心便一点点放在了许君泽的身上。 可惜。 她的眼光向来不好,前有不声不响消失后杳无音信的祁烈,后有冷心冷情让她丢命的许君泽。 思及前尘往事,叶书浅看向祁烈的目光也变得隐晦。 她淡淡望着面前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这位公子,你我认识吗?” 听见她这样说。 祁烈神色一震,他静静望着面前的叶书浅,眼底泛起红来。 “我回来的第一时间便去了叶府寻你,可我一提你的名字,你母亲就将我赶了出来,他们都说你嫁了人。” “可如今……” 他的目光再度落在了叶书浅的发髻上,眼底黯淡无光,“是我回来晚了对吗?我还是回来晚了。” 祁烈这副模样不似装的。 可若是他心中有她,怎么会不给她一封信,也没有任何消息呢? 叶书浅不知道祁烈今生为何会在这时回来,但前世,她嫁给许君泽五年,直到死,祁烈也未曾踏入京都半步。 若不是他此刻突然出现,叶书浅险些都要真的忘记了与他的年少过往。 但无论如何,不管是许君泽还是祁烈,如今的叶书浅都没想跟他们任何人扯上一丁点关系。 回过神来。 叶书浅面色如常,淡淡看向祁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抱歉,我前段时间受了伤,什么都不记得了。” 此话一出。 祁烈瞳仁骤缩,眼里泛起震惊之色。 他张嘴正要说些什么时。 后方却传来了许君泽的声音—— “祁小侯爷刚回京,就来当街纠缠我夫人,不大妥当吧?” 不知为何。 许君泽的语气中透着浓切的不悦。 祁烈眉梢轻挑,目光打量了他片刻,不曾有半分退让,只问:“你就是浅儿的夫君许君泽许大人?” 许君泽此刻已经走到了叶书浅的身旁,以不容抗拒的姿态站在他们二人之间,眸光冰冷似箭:“是。” 祁烈同样冷冷回望他:“初次见面,许大人竟能一眼认出我的身份,倒真不愧是锦衣卫升职最快的指挥同知。” 许君泽神色微沉,却是下意识看了叶书浅一眼。 仅一眼。 叶书浅脑中却忽地想到—— 许君泽一家是后来升迁来京的,而那时祁烈已经离京了。 也就是说,他们二人根本就没有打过照面。 那为什么许君泽会第一眼认得出祁烈? 可如果他们之前见过的话,为何祁烈会认不出许君泽? 除非……许君泽是在前世见过祁烈?! 第22章 这个猜测让叶书浅心底不觉发寒。 但很快,她又将这个猜测甩出脑海,不对不对,不会的。 祁烈前世从未回京,许君泽也从未去过北境,他们二人怎么可能见过呢? 唯一的解释,大抵就是许君泽调查过她。 查过她的过往,亦查过祁烈。 所以才会在此刻一眼认出来祁烈的身份。 可即便是这个猜想,叶书浅心尖更是发寒至极,她竟然就跟这样一个掌握了她全部消息的人同床共枕了那么多年。 最可怕的,前世今生这么多年,许君泽却从未跟她提过只言片语。 她对许君泽的可怕感受更上了一层。 心中对他的畏惧亦是更深了几分。 “夫人,怎么了?你怎么浑身发抖?” 许君泽温热的掌心握住了她的双肩,低头询问她。 一副温良夫婿的模样。 根本就是装给祁烈看的。 叶书浅藏在袖口的指尖不觉握紧,勉强扯出一抹笑:“大概是穿得少,有些发冷。” “那便回府去添衣服吧。” 许君泽搂住了她,抬头看向对面脸色难看的祁烈,“小侯爷,你也看见了,我家夫人身子不适,日后再寻机会叙旧,回见。” 语罢。 他带着叶书浅直接与祁烈擦身而过。 直到两人离开好一段距离,叶书浅不经意回头看去时,还能看见祁烈的身形定定僵在原地,久久未曾动弹。 叶书浅的目光在祁烈头上的白玉簪定了几眼。 心里涌出异样的感受来。 她不明白,祁烈既然已经丢下了她,为何还要将她年少时送他的玉簪戴在头上…… 收回目光时。 却正好跟许君泽垂眸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咯噔一下,心脏险些漏跳半拍。 叶书浅扯了一抹笑:“怎么了?大……夫君。” 她本能地想喊他大人,却又记起他之前说的那番不喜欢她生疏喊他大人的话,及时改了口。 毕竟如今,不该激怒他。 许君泽神色此刻已经恢复淡淡,他沉沉注视着她:“你刚刚跟祁烈说什么了?” 语气是明显的质问。 叶书浅的心口骤然收紧,她不明白,许君泽是怀着何种情绪来试探她的。 是怀疑她和祁烈有私情?亦或是在试探她是否真的失忆? 不管是何种,都让她心底冒出恶心。 此刻已然回到了许府。 踏入府门,叶书浅不着痕迹地往前加快了步伐,跟许君泽拉开了距离,这才淡淡回答:“没说什么,他突然冒出来在我面前吓了我一跳,直接喊我的名字,我还当他跟永乐郡主一样,是我的旧识,这才跟他聊了几句。” “我跟他说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好像看起来很难过的样子。” “再后来,你就过来了。” 寥寥几句。 将刚刚与祁烈的重逢坦白,语毕,叶书浅又看向了旁边的侍卫,耸耸肩。 “夫君若是不信的话,大可问问你的手下,他们可是全程看着的。” 话及此。 许君泽的目光扫过旁边的手下。 侍卫忙垂头拱手:“夫人说得没错。” 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