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上还剩下十万块,足够舒舒服服活完这一辈子了。
在烟花厂的废墟里,我将所有能买来的丧葬用品烧了过去。 看着熊熊燃烧的火苗,我念着爸爸妈妈的名字,还有弟弟,希望他们能收到。 毕竟以后也没机会了。 我在市中心租了个顶层的公寓,依稀能看到楼下公园里散步的人影。 每天做做饭,混着止疼药一起咽下去,闲适又舒心。 我办了新的电话卡,从前的那张也留着。 偶尔装上去,弹出的未接来电多到数不清。 只是我没想到,陆序会这么快找到这里。 那天我拎着晚饭回到家,出电梯的瞬间便看见了陆序。 他站在我家门前出神,背影显得有些凄寂。 我转身想走,他却看见了我,两步追了上来。 “小溪,你……” 陆序说着,却忽然愣住,抓住我手臂的手却渐渐收紧。 看来他也很意外,短短几天,我竟能瘦到这个田地。 我挣扎不开,只能耐着性子警告。 “陆序,放开我,不然我报警了。” 我的声音足够清晰,但陆序却像是没听见,只一错不错地看着我。 他目光颤了颤,声音却极轻。 “小溪,跟我走吧,我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你。” 我尽全力终于抽回了手:“我不想被治好,也不想活下去。” 为什么?他竟然会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活着就要看到你。” 陆序忽然愣住,语气变得受伤:“原来你这么讨厌我。” 我忽然觉得他很可笑。 这短短两句,不及他奚落我的千万分之一。 我以为陆序这下总该离开了,可他却再次拉住了我。 “小溪,我知道你恨我。” “你恨我,那就来报复我,把我从前对你的所有伤害还给我。” “你不原谅我没关系,但我希望你能发泄出来,不要受委屈。” 他这样说着,我却突然来了火气。 “陆序,你想怎么还给我?” “没人会骂你下贱奚落你,更没人会要你一刻不停地喝酒。” “你不能还给我,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陆总。” “连我碰过的衣服都嫌脏,现在说要来补偿我?” 我轻轻笑了,笑σσψ得戏谑,嘲笑着他和我自己。 随后,掠过陆序,我进了门,把他丢在了外面。 我不知道陆序在门外站了多久,但当夜我被胃痛痛醒,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空空如也。 楼道里很昏暗,我捂着肚子,觉得这一眼看得实在多余。 陆序怎么可能真的屈尊降贵来补偿我。 不过就是说得好听。 可第二天早上,我却被门外的响动吵醒。 其实那声音不大,但我睡得不安稳,还是听见了。 开门一看,却是陆序。 见到我,他似是有些意外,连忙道歉。 “小溪,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对不起。” 语气小心得不像是他。 我有些不耐烦:“你又来干什么?” 陆序愣了愣,对着我笑。 “我找媒体发了公告,把当年的真相公之于众了。” “其他的我暂时没想到怎么补偿,但喝酒的事我可以。” “我准备了很多酒,一杯杯还给你。” 他说着,便拿起酒瓶,仰头灌了下去。 他竟能屈尊降贵到这个程度。 如此卑微,如此深情,如此值得歌颂。 如果他伤害的不是我,我一定会觉得这壮举感天动地。 我抢过他手中的酒瓶,直接泼了他一身。 “别恶心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