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标杆处处衡量,稍有不对,他都会去佛前跪拜。 宴槿棉看着发愣的檀央,贪念的看着檀央。 真好,檀央还在。 上次问他什么是爱,她想自己是爱他的。 爱即使不从嘴中说出,也会从眼睛中溜出去。 檀央回神后就对上了宴槿棉的眸子。 心悸。 “施主,何时可以诊脉?” 檀央眉头轻蹙。 宴槿棉察觉了那丝微妙的感情,连忙往前走去。 “请!” 她把腕间的衣袖挽起。 檀央将收搭在她的腕间:“气血不足,肝火旺盛,其余皆无碍。” “施主,下次莫要再捉弄贫僧了。” 他有些无奈的看向宴槿棉。 宴槿棉心里一沉,是不是自己太过分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檀央,为何我的容貌会自己发生改变?” 檀央愣住,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他想起了自己前世喂她喝下的血。 主持说他乃千年难难遇的不死金身,血里蕴含着大作用。 可只有自己愿意给时,才会发生作用。 难道,这就是它的作用? “施主,相由心生。况且也没改变多少,不是吗?” 檀央收回了收,捻起了佛珠。 “是吗?” “那敢问圣僧,前世今生又作何谈论?” 宴槿棉脸上浮现出了冷色,似是对命运不公的嗤鼻。 “贫僧只知,善恶有报,无须太过纠结于过往,否则会羁绊住施主往前走的步伐。” 檀央缓缓说着。 宴槿棉站起身,俯身而下。 “那檀央,你告诉我,你早已还俗,为何还一口一个施主,一口一个贫僧?” 气息喷涌在檀央耳尖轻薄的皮肤上。 耳朵开始敏感的泛起了红晕。 宴槿棉的手从檀央的耳垂滑过了他的眉、眼、唇。 她用指尖碾过檀央的薄唇,头猛地凑了过去。 唇齿相依。 檀央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 他将宴槿棉一推,却被她禁锢住了双手。 夕阳的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模糊了她英气的眉眼。 宴槿棉像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猫,肉眼可见的开心。 “檀央,这个名字我前世就想问你了。” “在梵语中是心爱的人之意,你也曾步步引诱,也曾动心欢喜,对不对!” 檀央将头扭向一边,不作言语。 宴槿棉看出他有些恼了。 将他的手放开,整个人撤出了侵略的姿势。 檀央心跳如雷。 是他诚于内心的欲念,默许了着片刻的放纵。 “是又如何?” 檀央脸上浮现出几丝邪气,握住佛珠的手青筋暴起。 夕阳是最好的服饰,薄薄的一层笼罩在他的身上,像是九天神灵。 而他唇上嫣红,泛起一片水光,像是被拉下佛坛的堕神…… 第38章 “我从未说过不是。” 檀央站起来,身高压了宴槿棉一头。 金色的袈裟在拉扯间被扯开,白皙的胸膛隐约可见。 “你不该这般的,你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完成,不该在我这再耗费心力。” 檀央胸膛几度起伏,语气中带了丝无奈。 事情已经变到无法预料了。 宴槿棉仰头看向他,一字一句。 “檀央,父母我都已经安顿好了。” “仇恨一事,现在已经只欠东风,找你又有何不可?” 檀央眼睫微闪,反身将宴槿棉压在了门上。 檀香味无孔不入,直直的窜进了宴槿棉的心里。 他看着宴槿棉微微放大的瞳孔轻笑一声。 “现在知道怕了?” 最后的云霞透出一缕曙光打到了他们的脸上。 宴槿棉伸手攀住了檀央的脖子:“谁怕谁,无尘圣僧。” 最后四个字宴槿棉说的咬牙切齿。 檀央却将她的手从脖上取下,转身大步离去。 宴槿棉靠在门上,有些呆愣。 方才檀央身上的清冷和淡然全都消失不见,眼眶通红,显得有些妖异。 淘淘趴着宴槿棉的脚边,欢快的摇着尾巴。 宴槿棉蹲下身,抱起淘淘轻轻抚摸着。 …… 明月高悬夜空,蝉声微弱。 檀央走在路上,整理着身上的衣襟和袈裟。 他的唇上似乎一直有种温热的触感传来,心跳如旷野中的蝉,生生不息。 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捻着佛珠,低声念着一声又一声的梵语。 “南无阿弥陀佛。” 菩提寺。 檀央跪在佛前大堂,快速的敲着木鱼。 香烛随风燃烧的越发的旺。 他的心却乱发的乱。 往生的一幕幕全都浮现在了他的眼前,一直压抑的感情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来。 心如乱麻。 木鱼声从开始的井然有序变得愈发凌乱。 “哐当——” 木鱼破了。 “无尘!” 与此同时,主持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 他转身看了过去。 主持看着眼眶通红的无尘,也感受到了他翻涌的情绪。 不知不觉中,檀央早已经泪流满面。 敲着木鱼的那双手也不断沁出血。 “主持,弟子的心乱了……” 檀央声音暗哑,带了丝凄凉。 主持捻着手中的佛珠,淡淡摇头:“你该再多多修炼了。” “红尘俗世,你为她做的已经够多了。” 檀央的眸子透着灰败,他也没有听进去主持的话语。 他入佛,不过是为她一人。 他不敢出佛,彻底还俗,也是因她。 佛前燃起的高香,也是对宴槿棉一次又一次的祝福。 眼睫微闭。 “这是我的劫。” 主持无奈的叹息。 “大道三千你也最有慧根,为她舍了不死金身,现在又要为她弃了佛道吗?” 檀央拾起了破碎的木鱼,恍若未觉的继续敲了起来。 “主持,你听。碎片万千亦可奏出属于自己的声音,而非禁锢。” 不等主持有所应。 他抬眸看向金身如来,继而说到:“弟子亦是为她入的佛道,我俢渡佛法,只为她一人。她在之地,弟子心安处。” 第39章 “唉……” 主持无奈的叹息。 看来,勉强开出的花,闻着也是苦的。 檀央顿了顿,下定了决心。 “主持,我要离开。” 主持看着檀央,心中有些不舍。 “你当真要离开佛祖,再次踏入红尘之中?” 檀央如玉的面上闪过一丝怅然,眼神中多了些柔光。 “我意已决,我已经将自己对佛经的见解写到了竹帛上,弟子愚昧,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主持纵使万般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强求来的佛祖之缘,终是会消散。 只有水到渠成,两厢情愿才会结出好的果。 因错就连果也无法结出。 “也罢,愿你此去佛祖佑你。” 檀央最后给佛祖上了三炷香,重重的磕头。 …… 梁皇生辰宴。 宴槿棉乔装成侍女随着七皇子一同赴宴。 七皇子乃是贵妃所处,天资聪颖却一直藏拙。 机缘巧合下被她所救。 这就是草船借箭之中的草船。 七皇子低声唤着宴槿棉:“梨儿,跟紧了。” “是。” 小砚珩今日来的有些晚,跟在他们的身后。 看见宴槿棉熟悉的背影时,恍若看见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 “槿棉!” 梁砚珩慌忙跑上前拉住了宴槿棉的手。 她下意思的想来一个过肩摔,却生生忍住了。 七皇子上前阻拦道:“大哥,这是我的贴身侍女梨儿,不是故去的宴将军。” 梁砚珩看到神似宴槿棉的梨儿时,瞬间起了别的心思。 “是孤失态了,七弟……能否割爱?” 他这话一出,宴槿棉和七皇子都被这话惊住。 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七皇子脸上的笑意僵住:“皇兄,这是母妃赐予的侍女,我也做不得主。” “更何况我与梨儿已生了感情。” 梁砚珩深深的看了宴槿棉一眼,甩袖离去。 七皇子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语:“我这皇兄当真是疯魔了……” 宴槿棉嘴角抽了抽:“事情准备的如何了?” 七皇子点头。 繁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