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了一旁的周谨沉,终于还是开了口:“周大人,我可否跟您单独谈谈?” 第31章 这是莫如笙第一次主动向他提出要单独相处。 周谨沉神色极为受用。 他挥手遣退了身旁的手下,踏步出来,和莫如笙来到了院子外的竹林。 相对而立。 片刻,莫如笙盯着他那张漠然的面庞,冷冷吐出:“卑鄙。” 霎时。 周谨沉的面色僵住,他双眸轻眯:“你说什么?” “我说你卑鄙无耻!”莫如笙冷声怒斥,眼底一片冰冷,她嗤笑一声,“周谨沉,你现在变得好陌生,夫妻十年,你竟就真的连一点情分都不留是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毁了我,毁了我莫家,才能让你心里痛快是吗?” 莫如笙的句句质问,让周谨沉的面色也愈发难看。 他面色黑沉望着她,半晌冷冷嗤笑:“是,你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存心想找你的不痛快,我就是想让你向我低头而已。” “莫如笙,你我都做过了十年夫妻,如今不过是让一切重归正路,有何不可?” 听到这句话。 莫如笙也在此刻陡然明白过来,她含泪看他,唇角带着几分嘲讽:“所以你做这么多,只是为了让我向你低头,为了让我答应你的求娶?” 周谨沉唇线紧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心在这刻骤然拔凉。 莫如笙看着他这张无甚表情的脸庞,压下眼底的汹涌,却终究还是忍不住怒斥一句:“你疯了?” “周谨沉,你真是疯了!疯得让我陌生!” “你生气,你恨我,情有可原,我理解!” “可周谨沉,你的理想你的抱负呢?从前你对我再绝情再怎样,都是家事,都只能算你负心之举,在外你为官清廉,是百姓眼里的清正好官!” “现在,你居然用你的官权来威胁我?周谨沉,你真的还认识你自己吗?” 莫如笙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从没想过,如今的周谨沉竟然会变得如此不择手段,他做这一切,竟然只是为了让她妥协,让她低头。 这是她从未见过周谨沉,偏激到了让她害怕的地步。 话音落地。 周谨沉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他神色冷凝,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半晌。 周谨沉却是冷冷勾起唇角笑了声:“是又如何?苍蝇不叮无缝蛋,你弟弟若是没有做出这些伤风败俗的事来,又怎么会给我来威胁你的机会呢?” 一句话,堵住了莫如笙。 她心口憋闷,抬眼远远看了院子里的弟弟一眼。 “你到底想如何?”她语气软了下来。 周谨沉双手背在身后,眼底冰冷:“你知道的,你刚刚自己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你想要救你弟,那就用你自己来换。” “只要你答应,你就还是我周谨沉的正妻,而如今,思晴已经随她夫君离开了京城,你再也不用担心我会纳妾,我的后院只你一人,不正好吗?” 周谨沉语气沉沉,唇角勾起笑意。 可听在莫如笙的耳里,却是恶心至极。 她往后退了好几步,定定望着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若是我不愿意呢?” 话音落地。 周谨沉的脸色陡然一变。 他静静望着她许久,忽地拔高了声音—— “来人!将莫容玉和徐月微这对奸夫淫妇带走!本官要公审此案!” 第32章 公审是要将此事公之于众,满城皆知! 莫如笙红了眼眶,死死攥手看他。 不等她有何反应,身后的陈农户倒是先神色一变,骤然上前来。 “大人,大人!您不是说好,让我自己来私了的吗?这怎么还突然要公审了?” 一公审,他哪里还有要赔金的机会? 就算是判定,也是让莫容玉和徐月微浸笼死。 到时候,陈农户不禁没了钱,还没了媳妇儿,还被落个被戴绿帽的口舌,这不得亏死? 陈农户是越想越急,连忙拉住了周谨沉,神色变了几变:“大人!我不要什么下跪认错了,我就要他赔我三百金,再立个保证书跟我媳妇儿再也不见面,此事就算了了!” 话及此。 莫如笙倒是眼中一亮,她只想保住弟弟的命,如今能用金银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她看向浑身是伤的弟弟,眼神微凛,“你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自然当真!”陈农户忙不迭将头点得如捣蒜一般。 然而不等莫如笙点头,周谨沉却先一步开口:“此案既已由我管,就……” “大人!官衙难断家务事,既然当事人都不愿意报官了,你似乎也就管不着了吧?” 莫如笙漠然冷笑。 周谨沉眸色一沉,看向陈农户,后者当即摸着鼻子点头:“对对对,大人,我不报官了!这是我家事!” 周谨沉脸色阴沉,看了两人一眼,冷嗤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定定望着他们。 而莫如笙则如约给了三百金后,去解弟弟的绳索。 谁料,莫容玉却怎么都不愿意写那保证书:“我绝不会让月微继续跟着他,她会被他打死的!” 莫如笙脸色一沉,低头拉着他的手,轻声劝:“咱们先回家养伤,来日方长。” 莫容玉还想说什么,可在对上莫如笙沉着的眼神后,到底还是安静了下来。 此事暂时算是终了。 周谨沉驾马而上,目光沉沉望了她一眼,先行离开。 莫如笙面色冷沉。 她心知,经过这遭,她算是和周谨沉彻底撕破了脸皮,之后,他恐怕还要做让她更预料不到的事。 “姐,月微……” 莫容玉目光紧紧盯着农院内,还想再说什么。 莫如笙眸色一沉,叫人扶着他上了马车,“先回家再说。” 一路颠簸回到莫府。 李氏看见莫容玉这浑身的伤,眼底心疼得很,叫来大夫给他上药。 好在他这浑身的伤看着可怖,却也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 莫容玉躺在榻上呜咽。 但他的一颗心却还在那已婚妇身上。 他紧紧盯着莫如笙求道:“姐,姐姐,我求你,我可以不要功名,我不要名声,我只求你能救月微出来可好?她真的不能继续留在陈家,她会被打死的!” “莫容玉!”李氏先听不下去了,当即哭着呵斥了一声,“你自身都难保了,竟还惦记着那女人,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狐媚汤!” “娘,我只是喜欢她而已,”莫容玉红了眼眶,“为了她,我可以不要我的命。” 一句话,屋内没了声。 安静半晌,李氏抽泣起来,哭喊着他们莫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而莫如笙静静盯着弟弟那稚嫩的面容,却被他坚定的眼神晃动,竟从弟弟的身上隐约看见了十七岁的周谨沉神态。 心口微动,过了许久。 莫如笙点了头:“好,我去救。” 第33章 从莫容玉的口中,莫如笙才得知。 原来那徐月微本是落魄的官家小姐,落魄后,在街上以买纸扇为生,陈农户对她一见钟情,就用三两银子从她后娘手里将人‘娶’进了家。 一开始,陈农户待她还算不错,可后来渐渐地,他看不惯她那些才情,也看不惯她说些他听不懂的琴棋书画,于是每次酗酒过后就会殴打她。 莫容玉就是在一次她受殴打时出面救了她。 后来,由于陈家就在书院脚下,两人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起来。 “但姐姐,我从未与她有过界之举,我们仅仅只是谈过风月,是知交,并非他们所想的那般龌龊!” “我与她约好的,等她和离,等她跟陈农户不再是夫妻,再提其他。” “可那陈农户死活不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