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回来的时候,身后没有沈既白。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叶佳,那是他这辈子最爱的人,用尽全部心机去爱的人。 沈度依旧朝叶佳温柔的笑着,仿佛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问题一样。 “佳佳,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沈度牵着叶佳的手,带她进来自己的秘密基地。 沈度是个画家,但认识这么久,叶佳从来没有见他在自己的面前画过画。 那时候叶佳还问过他为什么,沈度笑而不语。 现在叶佳知道了。 她站在沈度的画室里面,四面的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她的画,全部都是沈度画的。 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 沈度摩挲着一副画上叶佳的眼睛,“佳佳,你嫁给我是另有目的的吧。” 一股子凉意从叶佳的背后升起。 她看着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沈度,有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沈度,褪去温柔的面具,正真的他就是这么一个病态,自私,冷漠又聪明的人。 一个长期被病痛折磨的人,内心能够光明磊落到哪里去。 叶佳弯了弯嘴角,看着眼前的沈度,才终于有了他和沈既白是双胞胎的感觉。 在这短短的几瞬间里,她已经做好了自己计划前功尽弃的准备。 沈度却说:“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叶佳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沈度轻轻一笑,他的指尖落在了叶佳的胸口上。 隔着薄薄的一层衣物,他能感受到底下正在鲜活跳动着的心。 “佳佳,我想要你爱我多一点点。” 叶佳沉默了。 她早就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叶佳抬头望进沈度的眼眸里:“我只能答应你,我永远不会爱上沈既白。”也不会爱你。 沈度惨笑一声,他听懂了叶佳没有说出口的意思。 他嗓子突然升起一股痒意,捂着嘴巴咳了起来。 沈度咳得有些厉害,整个脸都红了,额角的青筋暴起,显得有些狰狞恐怖。 叶佳去到了一杯水给他。 水刚喝下去,一口血从沈度的嘴里喷出来。 星星点点的血迹弄脏了旁边的画。 叶佳看着眼前脸色惨白的沈度,颤抖着手去帮他擦嘴角溢出来的血。 沈度握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依旧笑着说:“别碰,脏。” 叶佳看着他灰暗的眼眸,突然有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沈度的脸上从始至终都很平静,他早就预料到了自己有这一天,他的身体早就已经亏空了,能熬到现在都已经算是个奇迹。 沈度再一次进了医院。 这一次沈既白和沈父沈母都回来了。 大家都知道,这可能是见沈度的最后一面了。 在医院的走廊上,沈父沈母哭红双眼,他们早就做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那么快。 沈既白从剧组赶来,他的头发散乱着,衣服都扣子也没有扣好。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自从收到了沈度病危的消息,他就没有合过眼。 沈既白心里清楚,如果沈度倒下,那么撑起沈家的,只有自己。 沈既白的视线扫过病房的透明玻璃,从这里看过去,他只能依稀看到一个躺在床上的身影,从被子上微弱的起伏来判断里面人的生命迹象。 叶佳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沈既白不知道她是太坚强了不想在别人面前流泪,还是太无情了,自己的丈夫危在旦夕,她没有一点悲伤。 沈既白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叶佳。 这时候病房里的沈度醒了。 沈父沈母激动的站起来,就想要进去。 叶佳的眼睛动了动,她依旧坐在那里没有动,只是视线落在了病床上。 医生从里面出来,拦住了沈父沈母。 “不好意思,病人说只想见沈既白一个人。” 沈既白安抚了一下沈父沈母,在经过叶佳的时候脚步微顿,但很快就走了进去。 病房里的沈度看见沈既白走了进来,笑了笑,摘下了呼吸罩。 沈既白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他的做法。 沈度却依旧这样做了,他微微坐了起来,那张和沈既白一模一样的脸上全然是灰败,像是明珠蒙尘,失去了光泽。 沈既白却知道,那是死气。 沈度的时间不多了。 “哥,其实我有一件事情瞒了你很久。” 沈既白抿唇,沈度这个时候讲这句话,有一种在交代遗言的感觉,他莫名地不喜,所以打断了沈度,“有什么话等你好了再和我说。” “是关于叶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