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说出那样的事实,把自己的尊严的踩在脚底,他也还是先怀疑她说的话。 比起爸妈和江江妈妈的视线,现在江崇年的视线,才是真正的刺痛她的心。 “你觉得我在编故事,就为了阻止你救我女儿?” 苏向晚开口,声音都在发抖。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崇年抿唇,“我只是想和你确认,小橙子她……” “小橙子是你的女儿,你满意了?” 苏向晚握紧拳,呼吸都在发颤。 “可你不是……” 苏向晚实在不想听到江崇年的任何质问,打断他。 “我女儿现在在里面急救,我没心情在这里和你玩认亲的戏码,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带着她们离开。” 江江说是自己推了小橙子,无论是真是假,现在她都无法面对她们。 苏向晚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强撑的理智让她看起来随时会破碎掉。 江崇年不忍,只能先答应她:“我让她们先回去,我在这里陪着你。” 苏向晚不答应,但他已经转身朝手术室前走。 苏向晚跟在他后面几步的位置,看着他对江江妈妈说了几句话,江江妈妈很快抱着江江离开。 她走回苏父苏母身边,脚步虚浮,刚颓丧坐下,苏母又凑了过来。 “你刚才……” 苏向晚眼睛涨得生疼,声音都发虚:“妈,我现在好累,能不能等之后再说。” 苏母也只好闭上嘴。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两边长椅上,苏向晚和江崇年沉默着对望。 里面是他们的女儿。 他却不相信。 苏向晚甚至都开始害怕,如果小橙子真的是被江江推倒。 江崇年要怎么做? 他会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委屈她的女儿。 可现在,他知道小橙子也是他的女儿。 他又会怎么选? 苏向晚靠在墙上,眼泪不停流下,完全止不住。 小橙子就是她的命,绝对不能有事。 又过了两个小时,手术室的灯光终于熄灭。 苏向晚急急起身,眼前瞬间被黑暗遮挡,她什么都看不见,却还是跑到了医生面前。 视线慢慢恢复清晰,她看到医生脸上轻松的表情。 “手术很顺利,观察8小时,没有问题就能转到普通病房。” “谢谢医生。” 苏向晚长舒一口气,脚下又是一软,苏父苏母都扶着她,才没让她摔倒。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第25章 三人转身,又看到江崇年。 苏母拍了拍苏向晚的手臂:“你们需要好好聊聊。” 刚才苏向晚说出那样的话,看得出来,小江和他们一样惊诧。 现在有很多时间能把话说清楚了。 小橙子没事了,苏向晚才是真的松了口气。 再看江崇年,苏向晚虽然还是笑不出来,但心里的重量还是减轻了不少。 两人去到医院天台,冷风一阵一阵割着苏向晚的脸,将她的眼吹出泪水。 她的眼睛红肿不已,这会儿更是觉得疼痛无比。 江崇年站在她身侧,风里裹着他的声音:“那个孩子,我以为你当年打掉了。” 所以刚才,在苏向晚喊出那句话后,他没能第一时间接受。 “当年你决定不要她的时候,我在医院看到你,我从来没想过你留下了她。” 苏向晚轻嗤一声,也不打算解释自己是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 “无论我是打掉还是留下,你不是从来都没有相信过吗?” 她还记得当年,江崇年和许芷茵一同对自己的嘲讽。 在他那里,毫无信任价值的她,说的所有的话都是不值得被相信的,不是吗? “那是因为当时我并不知道……” 苏向晚偏头看向他,脸上笑意复杂。 像他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一样,她现在也抱着一种看他到底能说出什么话的心态。 江崇年想要怎么辩解呢? 她好奇。 倏地挂起一阵大风,苏向晚被吹得往后退了两步,听见江崇年的声音。 “我不知道那晚的人是你。”江崇年看向她,眼里装着和她同样的痛苦。“等我知道的时候,我以为你已经把孩子打掉了。” 苏向晚静默两秒,明白过来,江崇年已经知道当年的事情。 这才更让人难以接受,不是吗? “所以你觉得,我们就该永不相见,当做那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被出轨的老公设计,以为这样能威胁她不离婚。 她差点因为这件事,搭进去自己的一辈子。 可在江崇年口中,这件事轻得像是羽毛。 “你可以做到,但我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崇年辩称。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大律师,如果小橙子醒来,告诉我们真的是江江推她,你会怎么做?” 苏向晚故意向他发难,在他沉默的中,她讥讽地笑了两下,转身便离开天台。 她知道江崇年选不出来。 就算知道小橙子是他的女儿又怎么样?他还有别的女儿。 苏向晚回到病房,小橙子还在麻醉中没醒来。 不善言辞的苏父的眼睛也泛着红,看见她的时候,苏母才擦掉眼中的泪。 “你们谈得怎么样?” “没什么好谈的。”苏向晚一脸冷漠,小橙子在前,她根本无暇顾及别人。 “小橙子呢?她真是江崇年的孩子?” 苏母担忧中带着责怪,虽然她不常在苏向晚身边,但她也知道苏向晚不会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可小橙子如果真是江崇年的,又似乎是坐实了苏向晚出轨。 算算日子,那会儿苏向晚可还没和谢聿丞离婚。 “我发现谢聿丞出轨之后,和他吵架去了酒吧,喝多了。” “江崇年只知道我打算流产,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也不知道我当时没流产。” 苏向晚和父母解释,也还是下意识美化江崇年。 他只是不知道,不是不相信。 至少这样说,对小橙子来说才不是一种伤害。 第26章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苏母叹气:“所以你才不告诉小谢?” 苏向晚点头。 谢聿丞亲自设计她,以为她会因此改变想法。 但他没想到,她会怀孕。 她不能打掉这个孩子,也不能不和谢聿丞离婚。 “本来就不是他的孩子,知不知道又有什么用。” 既然离婚了,就该各自安好。 “今晚我守着小橙子,你们回去休息吧。” 苏父刚张口,苏向晚抢在他前面说话:“你们今晚休息好,明天才能来替我。” “我们要是都累倒了,谁来照顾小橙子?” 苏向晚成功说服二老,让他们回了家。 她独自一人守在医院,隔着玻璃看着还没醒来的小橙子,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 小橙子更小的时候,有次发烧没有及时发现,烧成肺炎。 昏迷不醒了几天。 当时她也是这样站在病房外看着她。 苏向晚时常觉得自己,做了母亲后,泪腺变得更发达了。 她长长吐了口气,默默擦掉脸上的泪水。 晚上,小橙子被转到普通病房。 苏向晚脑中绷紧的神经才有点点松懈。 她趴在床边,也不知不觉睡着。 白天的事情侵扰着她的心神,让她的梦境都变得扭曲狰狞。 江崇年突然出现在她的梦里,要和她争夺小橙子的抚养权。 小橙子哭着叫妈妈,却还是被江崇年拉走。 “不要——” 苏向晚从梦中惊醒,下意识去看病床上的小橙子,确认她没有被带走之后才松了口气。 她起身平复自己的心情,突然听见小橙子的声音。 “妈妈。” 苏向晚立刻回头,看见小橙子正睁眼看着自己。 “你醒了。”她当即凑了过去,怕弄疼小橙子,她也不敢牵小橙子的手。 只是撑着床边,问她:“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告诉妈妈,妈妈马上叫医生。” “不疼,头晕晕。” 小橙子轻轻眨着眼,脸上毫无血色,看得苏向晚心在滴血。 医生说头晕是正常现象,她才没有第一时间找医生。 苏向晚嘴唇颤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小橙子还冲她笑:“小橙子调皮,妈妈担心。” 苏向晚摇头,伸手虚虚抚摸着她的头发。 “小橙子,江江说,你摔倒是她推的,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摔下去的吗?” “江江没有推小橙子,是小橙子自己摔倒的。” 苏向晚点头,没再继续追问摔倒时的事,而是问小橙子:“等小橙子好起来,妈妈就给的小橙子换学校,好吗?” 她要让小橙子远离江崇年。 小橙子眨眨眼,不说话。 苏向晚觉得欣慰,也觉得难受。 小橙子永远都听她的话,从来只会和她站在一边。 即便是在梦里,小橙子都不会因为江崇年离开自己。 她有这个世上最好的女儿,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苏向晚隐忍着泪意,刚要让小橙子继续睡觉。 小橙子突然说:“妈妈,刚刚我梦到爸爸了。” 苏向晚倏地怔愣住,小橙子出生之后,她从来没有在小橙子面前提起过‘爸爸’。 小橙子也从来没有问过和爸爸有关的话题。 但是现在,小橙子却说她梦到了爸爸。 过了几秒,苏向晚才扯出不太自然的笑,回应她:“是吗?那小橙子有看到爸爸的样子吗?如果碰到爸爸,是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