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有了周寒之这样的背景背书,霍天磊是没有理由也不敢这样搪塞的。 我心里隐约有些不安,思来想去,还是给霍天磊去了电话。 “短视频逍遥客看了,他本人还是觉得你们的项目十分有趣的,但可惜的是他最近在忙另一件作品,所以婉拒了此次合作。” 婉拒。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一丁点消息也没听到? “但好在周总聪慧,说什么也要我安排一次他跟逍遥客的会面,”霍天磊话锋一转,说,“正好明天下午在东郊有个私人画展,逍遥客也会参加,怎么,周总没跟孟经理你提吗?” 私人画展,安排会面。 没想到周寒之已经把事情都处理妥当了。 但作为当事人之一的我,此时此刻却蒙在鼓里。 我搪塞道:“那倒没有,周总提了一嘴,是我没放心上。” 掐断线后,我瞄了一眼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心口跟踹了一只秤砣一样,沉甸甸的。 听霍天磊的意思,周寒之应该一早就安排好了。 而以我对周寒之的了解,他安排事情向来是尽善尽美,只会提前,不会推迟。 也许,一天前,他就把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但周寒之没有讲,而林西西也只字未提。 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压根,就不想让我参与其中。 想到这,我只觉得心口一片怅然,但考虑到项目的未来,我强打起精神,驱车前往荣域集团。 我想,属于我的权益,我绝不可能拱手让人。 周寒之得知我找过来时,似乎并没有多惊讶,电话里,他淡淡地开口,问:“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让孟经理亲自跑一趟?” “见面说吧。”我听出了周寒之语气里的搪塞,耐心道:“我已经在荣域楼下。” ![]() 十分钟后,前台领着我来到了总裁办。 推门进去时,周寒之正坐在办公桌前批阅文件,他脸上挂了一副银丝眼镜,认真又专注。 听到动静后,他头也没抬道:“董事会推迟到下周一,明天我有别的安排。” 我微微一怔,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胶水,到嘴的台词突然就卡在了嗓子眼。 明天的安排,如果我没猜错,周寒之应该是想亲自陪林西西去见逍遥客。 为此他竟然更改了董事会的时间。 那可是董事会啊。 果然,当了话事人,地位和权利就不同寻常了。 见我站在原地没吭声,周寒之终于意识到了一缕异常,他推了推银丝镜框,微微抬起头,朝我看了过来。 视线相撞,我从他的视线里看到了一点不耐烦的情绪:“速度挺快。” 我蜷了蜷手心,开门见山道:“周总有时间吗?有件事我想跟你谈谈。” 周寒之边翻阅文件边回应道:“什么事?” “我听霍总说,周总已经安排好了跟逍遥客的见面事宜,”话说出口,我才发现自己语气很轻,“但我这边,好像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呢。” 我话音刚落,周寒之便停下了手边的工作,他抬眸看向我,顿了几秒,说,“既然都安排好了,就不劳烦孟经理了。” “不劳烦?”我重复着周寒之台词,声音都是颤抖的,“听周总的意思,此次会面,就只有你跟林经理两人?” “是。” 周寒之回答的斩钉截铁,看来是一早就做好了安排。 我盯着他,不甘道:“为什么?我是项目的负责人,此次见面没理由单单支开我。” 闻声,周寒之眉头微皱,隔了两三秒后才开口道:“机会是荣域集团争取来的,想给谁,我还需要跟孟经理商量吗?” 第58章叫板 虽然一早就猜到了周寒之安排的可能性,但在这一秒听到他亲口承认时,我的心还是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地扎了一下,疼痛难忍。 他那么聪明的人啊,吴凌能想到的,他肯定也能想到。 但他就是要任由林西西掌握项目的主动权,而不是让她只简单地来我们公司镀个金。 他还想给她实权。 好半天,我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静道:“周总,这跟我们先前说的不一样。” “有吗?”周寒之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自始至终,我都没答应过要带孟经理一起吧?” 是啊,他从未说过,哪怕霍天磊当着三个人的面夸赞我制作的短视频,但说到底,没他周寒之的面子大。 他把林西西当院子里的三角梅,亲自上阵修剪,浇灌,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强行被他拉来帮助他一同呵护这棵植株生长的小园丁。 微不足道。 谁又会去在意一个园丁的心情? “呵,”不由得,我发出了一声轻嘲,“周总,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只会是我。” 闻声,周寒之握着签字笔的手一滞,他缓缓抬起头来,深不见底的黑眸静静地落在我脸上,问:“孟经理的意思是?” 我坦诚道:“与逍遥客的合同还没签,周总,我们各凭本事。” 我孟南絮的做事原则是,不到最后一秒,绝不会轻言放弃。 周寒之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轻嘲一声后,背靠在办公椅上,说:“你觉得,你还有机会?” “有没有,总得试一试。”我斗志昂扬道。 周寒之没有立即接话,隔了好几秒后,突然开口道:“孟南絮,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我知道他是在嘲讽我。 且不说在逍遥客一事上他已经替林西西取得了先机,就说我想跟周寒之竞争这一块,明显就是不识好歹。 毕竟,以荣域集团如今的财力物力,此刻的我,吴凌,更像是蚍蜉撼树。 但那又怎样?是他周寒之不讲武德在先,我们绝不能一忍再忍。 离开荣域集团时已是午后,原本的风和日暖忽然变了天,天寒地冻地。 风一吹过来,寒风刺骨,冷得我直打战。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跟周寒之对话时,我已惊得一身冷汗。 这会儿算是清醒了。 我也没想到那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今天居然够胆跟他叫板。 冲动了。 放话容易,但想落到实处,难如登天。 更何况,那还是我们一无所知的逍遥客。 我把主意打到了私人画展上。 但是像这种性质的画展一般都是上流们内部社交的一种方式,规模小,可私密性极高,为的就是内部联络感情,想要渗透进去,很难。 我只能寄希望于吴凌。 经过一晚上的打听,吴凌那边也得到了消息──今天下午在京港举办的私人画展有两场,一场在南郊的街区,开放性展览,另一场,就在西郊的留美美术馆,私人性质,不对外开放。 而且据吴凌解释,这个留美美术馆是个归国回来的新锐艺术家自己创办的私人性质的美术馆,平日里也很少对外开放,主打的就是一个低调神秘。 “很符合逍遥客的口味,”我一边做笔记一边开口道,“那我们怎么进场呢?” “难,”吴凌也是一脸难色,“画展上的宾客非富即贵,他们最在意的就是隐私问题,下午的安保工作必然是尽职尽责,我那点混聚会的法子,只怕是行不通了。” 我还第一次见到吴凌束手无策的样子,想着以前但凡我们两个想要参加某个宴会,她总能打听到宴会上的小道消息,大到宴会人员,小到后厨美食,还从来没像今天这么棘手过。 我安慰她:“这样,你先忙手里的工作,下午我先过去蹲点,一旦发现有熟人,就想方设法跟进去。” 宣发方案已让吴凌焦头烂额。 她点点头:“保持联系。” 就这样,我一人驱车前往留美美术馆。 但因为路不熟,再加上美术馆所在位置很偏,我在附近绕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它的具体位置。 以前探路这种事,都是吴凌负责的。 无奈之下,我只能打电话向她求助。 “不怪你,那附近路段本就七拐八拐,”吴凌安慰我,说;“还有个办法,你试一试。” 吴凌让我把车停在路边,观察一下来往车辆,但凡察觉到三辆以上的低调豪车往一个方向前进,大概率就是美术馆的位置了。 我想着也有道理,可刚掐断线,突然觉得身体猛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