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若带着百合,还有两个婆子,两个家丁,收拾了一马车的东西,说走就走。
坐了三个时辰的马车,终于赶在天黑前到了山脚下的庄子,丹若舒展了下快散架的身子骨,在百合的提醒下,两人美美的去泡了温泉。 这是沈府唯一的温泉庄子,沈夫人心疼女儿,特意给了女儿做陪嫁。 这次杜府的事情闹得这么大,沈夫人早就坐不住了,她都想打上杜府来,但还是被沈四公子和丹若一起拦下。 丹若让百合送些庄子上的新鲜蔬果给沈母和沈父,那里面她加了灵力,耗费了一百功德点,能让沈母和沈父吃了身体康健。 来了庄子,才听庄子上的下人说,前两天下了暴雨,冲垮了河堤,附近很多人家受了灾,朝廷和仁义的大户人家会设粥棚。 丹若一听,当即打算设粥棚,带着百合换了一身男装打扮。 一个俊俏的布衣公子和机灵的小厮就此出现。 自家的粥棚搭建好之后,丹若看着这么多老人小孩饿的神色萎靡,心有不忍,让百合现在带着两个家丁再多采买一些糙米,发放给老人小孩。 自己带着两个婆子忙前忙后,突然人群中发生暴乱,有人抢了别人的碗,双方一打起来,场面一混乱,大家就都不再排队了,而是哄抢起来,官府的士兵急忙制止。 丹若这边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她正打算用灵力反抗,听轮回珠提醒皇帝顾景行已经率暗卫到达现场。 她便恢复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样,两个沈家出身的婆子牢牢护住她。 推搡中一个小女孩被父母推出来挡刀,正好挤到了丹若跟前,丹若想也没想就护在了小女孩的面前,利刃划破肩膀的时候,眼前的恶徒被人一脚踢翻,自己落入一个宽广的怀抱。 丹若回头看去,只见清晰的下颌角,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整个人刻意收敛但仍能感觉到身上的贵气,正是这个世界的皇帝,顾景行。 看到是他之后,就放心的“晕”了过去。 而顾景行身边的侍卫以及闻讯赶来的官府增兵,也很快把这场风波给平息了。 顾景行看怀里小兄弟紧闭的双眼,泛白的嘴唇,以及不断渗血的肩膀,急忙将人抱到偏僻处的树下,打算给小兄弟上药止血。 他刚脱了上衣看见胸膛裹得紧紧实实的白布,觉得不对劲,但是也没多想,只当有伤在身,还想把白布扯下来给肩头的血止住。 白布扯了一截,他渐渐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赶紧将人抱着挪到了更远处的山坳中。 而两个婆子苦苦寻找自家夫人,就是找不着。 顾景行看着女子耳垂上的针眼大小的耳洞,以及起伏的胸膛,他静静的观察自己的反应。 他十五岁被安排教导女官的时候,一接触女子的肌肤,自己就浑身发痒,多次试验下来,屡试不爽,严重的自己还会窒息,所以自己后来就再也不近距离接触女子了。 他已经默认自己有问题了,皇位都打算传给自己的弟弟荣王了,没想到他无意间碰到这女扮男装的小兄弟,居然没有犯病。 丹若下意识的痛吟,唤醒了顾景行的思绪。 他也赶紧从兜里找出来上好的止血药撒在伤口上,同时用自己的里衣衣摆包扎好,把丹若的衣服穿回原样,胸前的白布也恢复原样。 做完这一切已过去不少时间,顾景行看自己仍然没有感觉到发痒,心中暗喜,他一定要将该女子带进宫。 而丹若也幽幽醒转,抬眸间让顾景行感觉他看到了满天星光,好纯净的美人。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 声音也如此清脆悦耳,顾景行心想。 “只是在下为了给姑娘上药,不小心看了姑娘身子,我一定对姑娘负责。” 丹若闻言,下意识的打量自己上半身,意识到自己女扮男装被撞破了。 瞬间眼眸溢满泪水,脸色羞红:“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扮成男子来施粥的,我已出嫁却被旁的男子看了身子,是我对不起夫君。” 顾景行闻言欣喜的心一下子跌落谷底,他看丹若年纪尚小,大约二八年华,想着是哪家贪玩跑出来的小姐,没成想已经嫁人。 见丹若起身摇晃着身子,要往树上撞,顾景行急忙将人拉住, “姑娘心地善良,是为了救孩子才受伤,不必拘泥于世俗礼节。再说这事情只你我二人知道,只要我不说,没人会知道,姑娘大可以当没有发生过。 而且我是个大夫,情况危急下救人最重要,男女之防是我没考虑周全,姑娘要怪就怪我吧,别拿自己出气。” 见丹若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顾景行心揪的疼想上手擦,但是知道此女是个善良但又性子烈的,也不敢动手,只能继续劝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是疼爱你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道该有多悲伤。” 丹若闻言喃喃自语:“娘亲,娘亲会心疼。” 半晌情绪稳定,才拿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泪:“刚才让公子见笑了,为了父母,我也得好好活着,还请公子务必为我保密。” 顾景行看着丹若清泉一样的明眸,重重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回大路,而百合已经在路边急疯了,看到丹若的时候,她的心才落下来。 看到丹若肩头的伤,她愧疚难安:“都怪我没保护好主子。” 丹若顺势虚抱住百合,“傻丫头,我没事。” 而刚刚被救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原地等丹若,看见丹若好好地站着,她心怀感激的跪倒在地,“谢谢哥哥救我。” 丹若看着孩子短了半截,满是补丁的衣裳,正想让百合给孩子买衣裳送去,就听见远处传来妇人泼辣的声音:”三丫,还不赶快回家。” 三丫撒腿就跑,丹若只得作罢。 百合扶着丹若上了马车,丹若感觉到身上那道视线终于消失,掀起窗帘一角,看着远处长身玉立的男人渐渐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