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驶向回程,我往空出来这侧挪了挪。
却被江逸一把拉回去,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顺势抚上我的腰。 “为什么突然这么多管闲事?你以前可不是这个性子。” 当然是为了赶快离婚脱身啊,让你们渣渣配偶,天长地久。 然而我不能这么说。 “随手日行一善吧,看她挺可怜的。”我故意把话说得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着家境不是很好,一个小姑娘,这么晚还要在便利店打工。” 老实说我并不知道当初苏灵俘获江逸的点是什么,但起因大抵不外乎一个男人的保护欲和怜悯心。 我心里盘算,既然今日已经见了面,以江逸前世爱她的程度,不可能没有触动。 这样一来,回去谈离婚应该更容易些。 江逸闻言轻哼一声。 “还要介绍给我当秘书,你倒是挺大方,嗯?” 我没有回答,侧了侧身,露出线条流畅的脸。 这个角度是江逸最喜欢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楚楚可怜。 最重要的是,我今天里面穿了件低胸背心,只有这个角度才能一览无遗。 果然,江逸的手老实不客气地爬上来,咬着我耳垂低声呢喃。 “笙笙。” 这是求欢的意思。 我心底冷笑。 是因为刚刚看到那张脸被刺激到,想找个人泄火吗? 我没当场吐在他脸上大概已经是九年义务教育的奇迹吧。 “真是不巧。”我扬了扬手里刚买的姨妈巾,语气里带着几分tຊ幸灾乐祸,“亲戚来了。” *** 低气压从车里一直持续到位于海天别苑的家。 这里原来是我们小时候共同住过的大院儿,后来市政规划被拆了,江家承包了这个案子,盖了新别墅区。 江逸特地在我家原本的位置买了栋小联排做婚房,外人都道是为了我。 包括我本人也一直这么想,甚至觉得他也是有那么点喜欢我的,只是没有宣之于口罢了。 毕竟祖辈也都是世交,算是地地道道的青梅竹马。 江逸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被养在乡下一阵子,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十来岁了。 大院的孩子有自己的小圈子,起初没人待见他。 只有我,见小哥哥好看,每天屁颠屁颠跟在人家后头。 我们两家住对面楼的。 他那会儿年少气盛,还带点儿野性,每每出去跟人打架,回来一般都会被关在二楼卧室面壁思过。 江爷爷很严厉,吩咐家里人不准给他吃的。 还在幼儿园大班的我就偷偷把面包牛奶用小袋子包起来,趁人不注意,从我这边窗台抛过去。 江逸靠着我的救济粮,颇有点有恃无恐的感觉,关完禁闭出去之后,这架照打不误。 江爷爷还纳闷儿,怎么这小子就不怕饿呢? 直到有一次,我给他递东西的时候差点从二楼掉下去。虽然堪堪抓住了阳台边,免于一难,但脸上却划出了口子。 动静闹的不小,瞒不住了,江家才发现我俩私底下的秘密,江爷爷揪着江逸的脖领子亲自上门道歉, 还记得江爷爷当时说。 “笙笙若是留疤了,就让小逸娶她!” 江逸当时看着我脸上明晃晃的伤口,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拒绝。 一晃很多年过去了,我脸上那道口子早就平滑得看不出半点瑕疵,江逸大概也早就忘了这件事。 他娶我,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爱情。 跟所有俗套的故事开头差不多,我喜欢他,他身边刚好没别人,两家大人又都乐见其成。 我以为只要我足够乖顺,就能守住这段婚姻。 可所有希望都在25岁生日当天坍塌了。 我以为独一无二的爱巢,结果后来他在隔壁给苏灵也买了一栋格局一模一样的。 我还记得那天,他就是从那栋别墅里把苏灵接出来,带到我的庆生宴会上。 一夕之间,父母没了,家没了,婚姻没了,最后连命都没了。 但凡有一星半点的喜欢,何至于在我生日当天做出这样往心口戳刀子的举动。 最后车子刹车失灵被甩出去的时候,我的灵魂看见他们很亲昵地靠在一起,江逸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爱怜眼神看着她。 可笑的是,我们结婚三年。 前两年没发生肉体关系的时候,我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直到这一刻才发现,有隐疾的是我,我脑子有病。 按理说我应该对这对男女恨之入骨。 可重生到距离25岁不到两周的时间,我只想快速扭转局面,先自救吧。 毕竟余家认回真千金的时间迫在眉睫,如果再不加紧行动,我便又要重蹈前世的覆辙。 所以这种情况下,复仇已经是次要的,我必须在最短时间内先说服江逸离婚,变被动为主动。 只要远离是非源头,我就能免于横死,重新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