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梦开始有了意识。
她听到旁边有人在交谈。 “是死胎……” “留不住了……得立马手术,否则会引起其他病变……” 原来她的孩子,已经死了。 是不是和她一样,也觉得自己不被需要,所以自己放弃了自己…… 顾梦终于恢复了点力气,在睁开双眼的一刹那,晶莹的泪珠滑落,湮没在发鬓。 “梦梦,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见她醒了,守在一旁的姜歌带着哭腔凑了上来。旁边还有十分关切的牧云泽。 顾梦身上很难受,但为了安抚好友的情绪,还是艰难扯出一个笑容:“我没事。” “不,你有事,你很有事!”姜歌擦了擦自己红肿的眼眶,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为什么老天要这么不公平,你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说到后面,哽咽的让人听不清楚。 顾梦的脸色比昨天还要苍白,她想要说话,却咳得厉害,姜歌吓得又拍背又倒水,半天才缓过来。 咳嗽让顾梦的声音变得很轻、很沙哑,像被风吹起的尘埃。 “可能是因为,有缘无分。” 和孩子是,和霍寒洲,也是。 姜歌和牧云泽都是看着顾梦一路走过来的,都清楚她和霍寒洲的爱恨纠葛,闻言,愈发心疼顾梦。 “呜呜呜……你怎么会这么惨啊……”姜歌实在控制不住,抱着顾梦痛哭。 顾梦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也低声呢喃:“是啊,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死胎需要做清理手术,牧云泽想让顾梦多休息几天,等身体恢复一点再做手术。 但顾梦坚持今天做完。 她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撑不了三个月了。 躺在手术台上,顾梦拒绝了麻醉。 她要最后感受一下她的孩子。 分离和清理的时候,很痛。 可这些痛,与她心里的痛一比,又显得不那么痛了。 宝宝,对不起…… 来世,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做完手术,牧云泽将她送回家。 踏进家门,看到客厅来来往往搬着东西的工人,顾梦愣住了。 “姐姐,你回来了。” 听到这个娇柔做作的声音,顾梦不由得一抖。 她抬眼,顾玲扶着螺旋楼梯扶手,款款下楼,俨然一副兰景公馆女主人的样子。 “你这是在做什么。”顾梦冷声说。 霍寒洲不在,顾玲连装都懒得装了。 她丢掉了无辜委屈的面具,对顾梦洋洋得意的说:“就你看到的那样啊,我在国内没人照顾,寒洲直接让我搬进来。噢对了,寒洲还说,家里想改成什么样,吩咐工人们去办就行,姐姐你可别介意呀。” 顾梦没说话,径直走到顾玲跟前。 顾玲察觉不对,微微收敛了态度,“姐姐,你想干嘛……啊!” 啪! 特别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宽敞的客厅里,把在场所有人都震住了,工人们也停下了动作望过来,不敢吭声。 顾玲还不敢相信顾梦竟然敢打她,她捂着脸颊,正要说话,顾梦抢先她一步,有理有据的训斥掷地有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你算是什么身份,敢指挥这家里的装修?只要我还是霍寒洲妻子的一天,你就是道德败坏、不要脸皮、插足别人婚姻的小三。” 顾玲被说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再看到工人们投来的了然鄙夷的目光,气得牙痒。 顾梦对上顾玲几乎要喷火的目光,手指大门,“现在,出去!” 在外人面前,顾玲不好多说,只低声恶狠狠地道:“我倒要看看,等寒洲回来,你怎么跟他解释!我等着你求我住回来的时候!” 对此,顾梦只回了两个字。 “不送。” 顾玲和工人们都走了,房子重归清净。 顾梦回到房间,正要继续胃药项目的数据计算,突然发现桌上的文件似乎被人动了位置。 她连忙检查,还好,文件都在,没有丢失。 她松了口气,但又提起警惕。 平常做事的佣人不会进她的房间,更不敢乱碰她的书桌。 会是顾玲吗?她想做什么? 但她来不及深思,隔天,姜歌出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