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千年来一直支撑着我的最后一点信念,尽数消散了。
“真是晦气,我这顶好的灵剑,居然还染上了畜生的血。” 姜瑶羲厌恶的话在我耳边炸响。 我回过神来,颤抖着将子烨放下,紧接着一抬手,弦月剑便显现在我手中。 姜瑶羲笑得轻蔑,似是在嘲讽我的不自量力。 然而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两人的剑便被我双双挑飞。 我提着染血的断剑,步步走向姜瑶羲。 她脸色惨白地步步后退:“怎么可能?你定是使了什么妖法!我的威压怎会对你不起作用?” 我看着她,眼中寒意更甚:“进入苦寒之狱一刻钟便会被抑制神力,我是九州之上唯一的女武神,你一届不入流的小仙,又怎能打过我?” 她惊得花容失色,却落不进我眼中。 我忍她的已经够多了。 我提剑正要斩下,身后一道寒光闪过。 我提剑一挡,虽然挡下了攻击,弦月剑却在我手中彻底碎裂。 抬眼看去,只见宫阙提着灼日,离我已不过十步之远。 “阿阙!” 见到宫阙,姜瑶羲立刻哭了出来,朝他跌跌撞撞地逃去。 宫阙凝着我,目光透着阵阵寒意:“怎么回事?” 姜瑶羲立即倒打一耙:“阿阙,鱼又欢和君子烨想要逃出去,被我和无决发现了,本想劝诫几句,可他们竟是直接动了手。” “我们好不容易才斩了君子烨,却落入圈套,鱼又欢说要杀了我们。” 在姜瑶羲的啜泣中,宫阙看我的眼神越来越冷,甚至涌上了深重的杀意。 我张了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 我的解释有何意义,宫阙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待姜瑶羲说完,他便对我下了最后的处决:“鱼又欢,残害仙僚意图越狱,数罪并罚已罪无可赦,也不必上诛仙台了,三日后两军开战,便直接拿你祭旗。” …… 三日之后,仙魔两军交战处。 风雨漫天,灰暗的苍穹之下浮着多多墨色的云,军鼓敲响,大军整齐地列着,等待开战前的最后仪式。 我被压着跪在军前,抬眼看着宫阙。 他一袭玄色的流云铠甲,如琼枝一树,远远眺望,目光如炬,是帝王自威。 他也看向我,沉声问着:“鱼又欢,你可还有话要说?” 我别过了眼,本想自嘲地笑笑,却发现自己没了力气。 子烨走了,再无人信我,我已不再是个神。 回头看看,这世上竟无半点值得我留恋,我却仍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当真可笑。 只是看着宫阙手中的灼日,我却仍有一丝愧疚。 灼日弦月,本为双生,我却让弦月跟着我白白落了这样的下场。 心口猝然一痛。 我平静地望着宫阙,一字一句道:“宫阙,用灼日亲手杀了我吧。” 弦月碎在了灼日的剑气下,让我也死在你的手中。 虽算不得什么好结局,倒也是另一种圆满。 宫阙看着我,眼底似划过意外,脸色却彻底沉了下来。 “那便如你所愿。” 随着他话音落下,寒光闪过,灼日剑没入我的心口。 一阵剧痛传来。 再拔出时,灼日带起长串的血珠。 下一刻,却听“筝”的一声! 灼日剑刃竟也化作了碎片,尽数落了地。 我嘴角溢着血,却是瞬间就明白过来,眼泪不可自抑地落下。 弦月有灵,灼日亦然。 两剑本为双生,弦月剑断,灼日亦会追随而去。 我艰难抬头看着宫阙,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断震住了心神。 “宫阙……” 我咽下满嘴的血腥,艰难开口:“这一剑,你我千百年的情意就断了。” “我真恨你,恨你的无情恨你的不信任,恨你变心于他人。” “而今一剑断情缘,自此以后,与君长诀。” 我终于对宫阙完全死心,再无一丝情义。 闭上眼,我静静迎接死亡。 然而忽然间,暗黑的浓雾自伤口溢出,一股强大的力瞬间充斥了我逐渐冰冷的身体。 楚弃的声音忽地在我耳旁响起:“鱼又欢,你真是个傻子。” “你想死,我却是不答应的。” 楚弃的话不明所以,我却感觉死掉的心脏又开始跳动,从心脉处如万蚁啃噬的痛开始蔓延。 我受不住的哀叫出声。 就听不知是谁惊恐地大喊:“堕魔!罪仙又欢堕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