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殷望着对坐在书案前的两人,深深感受到命运的顽固性、死板性、不可调和性。
按原文进度,林呦呦要到八月才进学堂。 那时的深情男二闻闵之正为白马寺前惊鸿一瞥的身影茶饭不思,结果一进学堂就看到自己念念不忘的人,由此展开一段刻骨铭心、肝肠寸断、无功而返……的单恋。 胡殷打乱了剧情,所以,呦呦昨天没去白马寺而是去爬狼山了。 作为穿书目标的第三步之迎娶高富帅——为什么不是迎娶男主? 这是有原因的,见男主一面比登天还难,而且,迎娶皇室男人……嗯,不是说没有可能,但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所以她降低目标,在晴空万里的昨天下午,沐浴着斜阳余晖,背靠桃树等了闻闵之半天。 但他去了另一条路。 还把剧情提前了整整五个月! 谁家好系统快来出个主意吧! 难不成让女主嫁给男二,男主嫁给皇位? 胡殷有些心动,但这样一来,她就得重新调整目标,而目标又是那样的渺茫,现实又是那么的不可把控,太累。 她稳住心态,款款向两人走去。 “先生,呦呦年幼淘气,我陪她抄完再走吧。” 闻闵之:“你自便。” 室内安静地出奇。 呦呦抓着笔,突然看到书案上的绿豆糕。 她眨了眨眼,抓起土绿色的小方块,一把掐住闻闵之的脸,在他惊慌失措的表情中(主要是害怕呦呦手上有汗),将绿豆糕塞进他嘴里。 【要记得感谢胡殷。】 林稚:! 胡殷:!! 这绿豆糕是她叫刷恭桶的粗使婆子做的! 反正这东西只是加深大家对林稚的刻板印象的工具罢了,用完就扔,谁知会被林稚收下呢? 胡殷脸上一片空白。 闻闵之把东西吐掉,拿手帕捂着嘴疯狂咳嗽起来,眼尾攀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 林稚tຊ在呦呦头上轻拍一下:“还不快给先生道歉。” 【道歉?这可是丞相千金让老婆子做的点心,他偷着乐吧!】 青年的咳嗽声里伴随着一阵阵艰难的喘息。 【……】 【坏了,这货犯痨病了!】 林稚连忙起身去找郎中,叫呦呦:“看好这些东西。” 这些是犯罪证据,她不方便带走,放在这里起码有闻闵之在,多一双眼睛盯着,胡殷就不敢乱来……但愿吧。 她走后,胡殷瞬间炸了。 “林呦呦,他是你的师长,你不完成他交代的作业也就算了,怎么还戏弄他呀?” “这个糕点一看就很不对劲,你从哪里弄来的啊!” 说着,伸手去扶闻闵之,被他推开了。 “嗬!不、不必劳烦咳咳——” “这是怎么了?”门外的中年男人问道。 来人是下午讲史书的陈先生,一双眼睛天生带笑,是个热心肠,他快步进来。 胡殷添油加醋在旁边解释事件的来龙去脉。 把她嘴里蹦出来的每一个字组合起来,大概就是呦呦对于今早的惩罚怀恨在心,就去淘弄来三块绿豆糕,伺机报复。 陈先生:“去准备一碗水来。” 呦呦带了水瓶,然后她把林稚的水瓶递去。 陈先生把闻闵之扶去外面漱口。 呦呦打算将点心揣着跟上去,胡殷拉住她:“先生毕竟是个男人,男女有别,我以为你知道的……抱歉,你要是不知道,去了也没关系吧?” 呦呦:男女要是有别的话,你该怎么解释你和宋辉的关系? 陈先生觉得有理:“我去就好,你们回家。” 胡殷得逞一笑,等先生走没影后,她开始抢剩下的两块点心。 她要来个死无对证,也就是——林呦呦畏罪销赃。 她毕竟大呦呦两岁,再怎么弱不禁风,那也是装的,各方面都比这个刚苏醒不久的尸体强多了。 她还会跆拳道! 呦呦拿书案挡她,叫她一个下劈腿震麻手腕,三两下就被摁在地上扒走点心。 等她爬起来时,胡殷已将点心揉碎,从窗户抛出去了。 点心碎屑洒进风景池,被一群锦鲤分食干净。 呦呦没了心肠,扶起倒在地上的书案。 胡殷吓了一跳,以为她要拿书案砸她,正巧余光里看到两抹人影,她当机立断倒了下去。 “不要再打我了——” 呦呦:“……” 闻闵之:“……” 呦呦默默看着她哆嗦。 她只是把桌子摆正而已,要是时机成熟的话,她还会把书案砸胡殷脑袋上。 闻闵之嗓音沙哑:“抄完了?” 呦呦看着一地狼藉的手抄纸。 实不相瞒,得重头抄呢。 [要不打个折,今天抄一半?] 闻闵之声线沙哑:“听你的,你来教?” 呦呦:那好啊,大家都上山放羊去。 陈先生双手揣在袖管里,笑道:“天快黑了,让她回去抄,明天带来就是了,你这么严格,好倒是好,不过嘛……” 闻闵之正襟危坐:“天黑了我送她回去。” 正好见见她父母,这泼皮崽子要是再不管管,迟早得背上人命——或许就是他的命。 “胡小姐还不回去么?”闻闵之扫了胡殷一眼。 胡殷不走,说要等林稚。 闻闵之想起帕子上的猫毛,感觉又有点呼吸困难了。 “胡小姐请便,有一事请你务必知悉,你是丞相的千金,千万不要再进厨房了。” 免得让猫毛和其他杂物掺进食物,毕竟是送朋友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