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相爱,蒲公英就能把思念带到想见的人那里,他就会出现在身边。 小时候深信不疑,长大后发现,童话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相爱」哪有那么容易。 陆遥川想,这应该是她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半响,她从思绪中抽身,正准备离开。 一转眸,却见慕栀晴一身白衬衫站在她面前。 第8章 风吹过发梢,夹带着慕栀晴身上惯有的雪松香味。 一切,都再真实不过。 他真切地站在那里。 难道没长出种子的蒲公英,也能带去思念吗? 直到一袭白裙的叶溪出现,生生打破了陆遥川最后的幻想。。 这次,陆遥川没有上前,她选择好好爱自己。 她正要悄声离开,叶溪却一改常态上前狠狠推了她一把:“栀晴哥哥都说过了,不喜欢你,不喜欢你,你怎么还阴魂不散总跟着我们!?” 陆遥川踉跄几步,站稳后疑惑地看向情绪莫名激动的叶溪:“我没有跟着你们,只是碰巧……” 话未说完,叶溪竟直接拿着手中的相机向她砸了过来! 根本来不及闪躲,她只能伸手抱住头。 但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她小心翼翼探出头,是慕栀晴。 他抓住了叶溪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叶溪,别闹。” 叶溪全然不顾,更对慕栀晴的劝阻不满:“她破坏我们的感情,为什么到现在你还护着这个女人!” “都怪你!我为了你书都不念了,满心满眼都是你,而你呢?你不是跟我说你已经跟她彻底断了吗?为什么她还出现在我们的秘密基地!” 她的长甲掐进慕栀晴肉里,不一会儿便冒出血珠。 陆遥川慌了神,抓过他的手紧张道:“你流血了……”6 他却一把甩开她的手,将叶溪护在怀里,目光阴冷:“滚,别在这碍事。” 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全是厌弃,这一刻,清醒到达了巅峰。 “好,我祝你们永远幸福快乐。” 陆遥川转身,每走一步,心上似有一层皮在被剥离,又痛,又释然。 不过是恢复原状罢了,她原本就一无所有。 酒店。 陆遥川决定收拾好情绪后,再去商家亲自说明情况。 在问题没彻底解决之前,她不打算回家。 刚洗完澡,房门却突然被人敲响。 是谁? 她并没有叫客房服务:“谁啊?” 外面的人没说话,敲门的动静却不停。 陆遥川环顾四周,拿过电吹风防身,镀到门口一看,武器却根本派不上用场:“栀晴?你怎么……” 房门一开,身形踉跄的慕栀晴直接闯了进来。 “咔哒”反手锁了门。 他身上很浓郁的酒气,白皙的脸透着一抹淡红。 他又去应酬了?怎么还喝这么多酒。 她以前明明嘱咐过…… 陆遥川责备的话语刚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现在,她哪有什么管他的资格? 她扶着慕栀晴到床上坐下,拿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商家司机。 电话尚未拨通,手机却被他抢了去。 “你干什么!” 他直接按了关机,手机一扔,人直接倒进了床上。 他四仰八叉躺着,睡得很香,安静得仿佛他们没有吵架。 若是从前,她是开心的。 可此刻,她没有多余想法,只是把被子盖到他身上,转身便走。 可刚走到卧室门口,她突然背脊汗毛直立。 一只手从身后捂住她的嘴,环住了她的细腰。 男人低醇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允许你走了吗?” 第9章 陆遥川尚未反应,便慕栀晴被打横抱起扔到了床上。 冰冷的脚踝被灼热的大手禁锢住,男人呼吸粗重,强烈的荷尔蒙侵入了她的感官:“跑什么……” “慕栀晴,你清醒一点。” 她没能抵住他的霸道,片刻功夫,衣衫尽敞,攻城略池。 “我很清醒。”他一口含住她的耳垂。 顷刻间,陌生的潮涌淹没了她理智,脖颈处一阵酸痛, 得逞的慕栀晴微微睁开眼,声音低哑:“等……再等等我。” 她看到瞳孔里,自己潮红的双颊。 等?是让叶溪等吧。 毕竟她都等了十二年了,如果能等到早就等到了。 第二天。 慕栀晴一觉睡醒,旁边已经没有人,只有一只耳环遗落在枕下。 他拾起把玩,眼前浮现女人潮红面庞,嘴角便不由自主上扬。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打断了思绪。 是叶溪的母亲:“商律师,证据搜集的怎么样了?” 他起身的动作顿住,解释道:“应该还需要一个月时间。”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时哽咽:“好,拜托你,一定要为我女儿叶溪做无罪辩护。” “我会尽我所能。” 挂断电话,慕栀晴拿起耳环,紧紧握在手心。 遥川,再等一个月。 就只要一个月。 一个月后,法院。 叶溪情杀案终审判决。 被告叶溪因精神分裂,在抓奸男友过程中遭不法侵害,应激过度后,捅死男友。 支持被控方律师慕栀晴举证的正当防卫致他人死亡,原告男友强奸罪成立,叶溪无罪释放。7 听完法官判决,慕栀晴长长松了口气。 这不是他从业以来最棘手的案子,为了获得案发当天的真实情况,他以身入局配合叶溪的假想,当她的男友。 为了逼真,他没有把真情告诉陆遥川。 现在终于能告诉她了。 散庭后,他立马给陆遥川发消息:遥川,我散庭了。 发出去的消息迟迟没有收到回复,慕栀晴以为她已经在来的路上。 从前只有他出庭,她便在庭外等。 她说过,永远做第一个庆贺他胜利的人。 可环顾四周,看着来往的车辆和人群熙攘,却迟迟不见那个每次在他下庭都会捧花而来的陆遥川。 他给自己找借口,万一是堵车,万一是被事情耽误了呢。 可是他昨天明明跟她说了,自己今天开庭。 微信聊天框里,除了昨天自己发的那条消息,还停留在一月前她最后发来的那条:你在哪里? 慕栀晴后知后觉,原来她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过自己了。 她会去哪里? 从白天,等到黑夜。 陆遥川还是没有来…… 他拿出手机,一次,两次,三次拨打着她的电话。 而那边始终只有一句冰冷的机械女声:“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心底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慌乱,他颤抖着手换播了助理的号码:“给我查这一个月陆遥川的行踪!” 当晚,他直接去了褚家,程念华刚开门便迫不及待问:“伯母,遥川呢?” 程念华见他衣衫凌乱,伸手像母亲般帮他整理好衣领:“你是一个好孩子,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能强求,是我们做大人的自作主张了。” “解除婚约这事,我和你爷爷都同意了,你就好好的和喜欢的人过日子啊。” 他往门内看,没见到想见的人,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伯母,可我喜欢的人就是遥川。” 程念华闻言一愣,眼泛泪花。 “晚了……你回去吧。”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本该解释的话全被堵在喉咙口。 今天是愚人节吗?遥川联合了所有人和他开玩笑对不对? 助理的回电在这时响起。 “商律,褚小姐半个月前已飞往瑞士了。” 她真的走了! 慕栀晴轰然愣住。 他突然好想睡一觉,第二天睁开眼,就能看到陆遥川坐在他床边,问:「醒了?」 三年后。 三年以来,慕栀晴从未放弃找陆遥川的踪迹。 尽管手机发给她的信息石沉大海,未曾得到一句回应,电话也变成了空号。 逢年过节他总是先去褚家,希望能得到一丝她的线索。 可是不管他如何,褚家人全都守口如瓶。 元宵节这天,他从褚家出来,没走多远便犯了胃病。 不远处的药店还在营业,他忍痛走过去,买了一盒达喜,就着冰水咽下。 疼痛消散得没那么快,可他却一步都走不动了,干脆捂着腹部垂头坐在了药店门口。 这时,不知从哪跑来的一对双胞胎,一左一右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试探地戳他的头:“叔叔,你是不是不舒服,妈妈说了,不舒服就要去医院哦。” “叔叔,你这么大的人了,不会也怕打针吧?” 两个小肉包你捧我逗,调皮了点,但煞是可爱。 慕栀晴强忍着不适抬头,对上两张肉嘟嘟的小脸蛋,上手捏了捏。 “那你们的妈妈没有告诉你们,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 两小只一窘,四目对望,默契地同时拔腿就往里跑:“妈妈!” 慕栀晴得逞轻笑,回过头追着两小只跑走的可爱身影。 “你们又干什么坏事了?” 一道熟悉的清冽声如惊雷乍响,四目相对,慕栀晴的笑僵在脸上。 双胞胎口中的「妈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