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来这一趟警局,温书缈已经错过回宁城的车票了。
而且她公寓也在出门之前就办理好了退租。 温书缈拽着行李箱望着这茫茫夜色中的车水马龙,不知道怎么的,竟然第一次感觉到有些茫然。 她一个人在宁城六年,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也是,毕竟在宁城的时候,她忙的脚不沾地,哪有闲时间来茫然这茫然那的。 谢劲足够了解她。 他瞧着她的行李箱,又瞧了一眼她的放空的眼神:“去我那儿。” “啊?” 温书缈被他这句话抽回神智,还带着点儿意外的:“你说什么?” 谢劲扯着唇,半笑半痞的劲儿瞧着她:“你欠我的,不得还啊。” 挺正经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跟染了色似的。 在温书缈怔神之际谢劲把她的行李箱拿上摩托车放好。 人坐在前边,一手搭在摩托车头上,一手拿着烟,侧着脸瞧她,缓缓吐了日烟圈儿:“上不上车。” 温书缈:“……” 他的赛车后背,她其实还没有坐过。 因为害怕,不敢。 那种和灵魂擦肩的刺激感,一般人还真不敢乱试。 但是现在—— 温书缈朝他走过去。 谢劲把自已的头盔给她戴上。 温书缈爬上后座坐下,双手轻轻拽住他两边衣侧。 引擎被谢劲轰的嗡鸣作响。 “抱紧我。” “抓那么点儿衣服,老子一个拐弯就能把你甩下去。” 温书缈:“……” 她犹豫了一秒,转而双手环住他的腰。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谢劲扬了扬唇角。 紧接着,他猛的一带油门,摩托车顿时像离弦的箭一般猛冲了出去。 即便是做好了准备温书缈还是被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倾身往前死死抱住谢劲的腰。 他把车骑上一条荒诞的街,两边绿化快的只剩下虚渺的残影。 被速度携带起来的风打在身上,嗖冷却又刺激的要命。 令人肾上腺素都在不停飙升。 温书缈心跳越来越快,下意识的抱他越来越紧。 身体紧贴着他的背。 在经过一个拐弯的时候,谢劲压低了身体,车身侧压几乎要贴在地上,疯狂到极致。 温书缈浑身的血液几乎要被沸腾炸起来,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瞬间被消失的干干净净。 只剩下他跟她。 只剩下他们的现在。 温书缈尖叫着喊着他的名字。 “谢劲!” “嗯。”他吊儿郎当的笑:“刺激吗?” 温书缈:“……” 刺激。 她差点要被刺激死了。 但是—— 不可否认。 这种与危险并存的刺激过分极端剥离的拉扯着人的每一寸神经。 那种怕死了却又忍不住跃跃欲试想要贪图享受的向往,真的叫人太叫人上瘾了。 有那么一瞬间。 温书缈好像突然懂了。 懂谢劲为什么那么喜欢赛车。 因为他从小就孤独,他在用自已的方式蕴热血液。 让自已在这个冷凉的世界有那么一点点的有迹可循。 温书缈还记得第一次看见谢劲的时候,他咬着烟,校服被他拎在手上,冷眼的看着从豪车上下来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 贵妇从包里拿出几张钞票很温柔的对他说:“听话谢劲。” “拿着钱,有多远走多远,不要让人知道你是我儿子。” 谢劲笑了。 把钞票撕碎了扬在地上:“放心,我没有妈。” 温书缈来不及躲,谢劲转身就看到了她。 他的眼神冷煞到吓人。 特别恐怖的。 温书缈明明可以跑的,但是她没有。 她就站在那里,同样也看着他。 谢劲走过去,勾起她的下巴,似笑非笑的懒着残忍到渗人的腔调。 “想死么漂亮校花。” ………… 全世界都不要他。 ………… 温书缈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声音很小,他应该听不见。 “谢劲。” “你永远是我最热烈的谢劲。” * 谢劲住的地方离开了城市的繁华。 在没有烟火气的偏僻郊外。 他把车停在楼下。 摘下头盔往车头上一挂,带着温书缈朝住处走。 他的房间陈设非常简单,简灰式,没有一丁点儿的多余的色彩。 看起来就很冷调。 谢劲把钥匙扬茶几上一扔,对温书缈说:“你住隔壁房间。” “哦。” 温书缈挺乖的提着行李箱进去。 拿着手机给在宁城的奶奶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已还在出差,要晚几天回去,让她照顾好自已。 奶奶说让她不要太累了,要注意休息,温书缈说好。 之后又给她请来照顾奶奶的家庭阿姨打了个电话,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她终于开始放空自已。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跟谢劲还能这样相处在同一个屋檐下。 六年前,她家里突然遭遇变故,离开时他还在医院躺着。 醒来之后谢劲疯了一样给她打电话、发信息,满世界想找她。 慌乱的、急切的、担心的、生气的。 她一条都没有回。 兴许是她的绝情终于让他死心了。 谢劲给她发的最后一条信息是: “温书缈,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永远。” …… 他们那些干净又美好的曾经,最后只能被葬送在命运的不公里。 温书缈眼神空洞的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中有滴泪从她眼角滑落,滴进枕头,最后被埋没在枕芯中。 温书缈用掌心根按了按眼睛。 调整好情绪之后她把行李箱打开,拿出衣服去浴室洗澡。 然而等温书缈把自已脱个精光去开花洒的时候却发现这里好像没有水。 温书缈:“……” 她只能把刚才脱掉的衣服再穿上。 出去客厅时谢劲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他面前还摆了一瓶开了的罐装啤酒。 “谢劲。” 男人抬起头。 温书缈指了指客房里面:“这里没有水吗?” “我想洗澡。” 谢劲就那么看了她几秒。 抄起桌上的啤酒猛喝了一日,易拉罐被他捏扁扔进垃圾桶里。 “房间没有人住过,水忘了通。” 温书缈:“……” “你去我房间洗。” “…………” 见温书缈没有动,谢劲背往沙发上一靠,挑着眉,笑的混不吝的:“不敢?” “在一起的时候老子没动你,现在还能吃了你?” 温书缈:“……” 这个倒不会,她了解,谢劲不是这种人。 谢劲:“还真害怕对了。” “我不止一次的在想,当初我要是禽兽一点,把你按在病床上办了,你是不是就跑不掉了。” 温书缈:“…………” 你变了谢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