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越当时说他带给程回的都是伤害，不可磨灭，他要是有心，就别再伤害她了。

的确，今天看来，程回的抑郁症多半跟他有关系，即便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也脱不了关系。

贺川深陷回忆里不可自拔，他仔仔细细想过去发生的每一件事，多数竟然都是程回哭的模样，他心脏也跟着揪紧，难受的喘不过气。

贺川从医院回公司路上，开车都有些走神，也就是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什么，当初书越让他远离程回，是不是意味着书越知道什么？

他在前面的红十字路口等了个红绿灯，掉转了车头，直奔了秦洁家的方向。

该死，怎么才想到！

贺川忍不住砸了下方向盘，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脏就悬挂在了喉咙口，他反应的太迟钝了，应该早点想到，书越应该是知道什么内情才对，程回就和她走的近，而且书越当年也是在伦墩留学。

他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一下子便把事情想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年程回是不是知道他去伦墩是找她？

所以当年程回是故意躲着他？

他有一堆事情，要问书越，一定要问清楚。

到了秦洁家，秦洁不在，他倒是经常来他们这，门卫都认识他了，就没拦着，让他进去了。

秦洁这会不在家，就书越和小满乐在而已。

书越对于贺川的到来，并不太欢迎，可他毕竟是秦洁的朋友，也不太好给脸色，或者直接关门不让他进来。

小满乐今天心情不错的，坐在沙发上看动漫，虽然不说话，但有笑容。

贺川进了屋，脸色绷着，说：“书越，我来是有事找你。”

书越以为他是来找秦洁的，正要给秦洁打电话，听他这么一说，皱了下眉，问：“你有什么事找我？我想，我和你应该没什么事可以聊吧？”

她不确定，更不敢往程回那边去想。

其实很明显，贺川找她，无非就是因为程回。

但是程回和他早就断了，现在还能有什么事？

贺川观察她的表情，看了几十秒，说：“有，关于程回的。”

“……”书越笑了笑，站在了玄关处，没有邀请他进屋，就在这里聊了起来，她说，“如果是程回的，我也没什么可以跟你说的。”

“不，你有。”贺川语气严厉，一直盯着她看。

可是下一秒，书越移开了视线，云淡风轻道，“贺川，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过问程回的事吗？我想，她如今怎么样，都跟你没什么关系。你已经有未婚妻了，众所皆知，你年底就要结婚，你的未婚妻，我也认识，也见过面。”

书越这样说，就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如今贸然找上门，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不过她不确定，所以才说这番话提醒他，也在搅和视线。

这几年，发生在程回身上的事太多了。

程回也求过她，要她保守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她答应了，甚至连秦洁都没告诉。

贺川扯了扯嘴角笑：“书越，我知道你和程回关系好，她要是有事，应该也会找你。我这次来，不为别的，只是想了解程回的情况，她的真实情况。”

最后几个字，他是咬着牙根说的，声音有些抖。

书越听出来了，不过她态度还是一如既往，即便他知道了什么实情，来找她确认，她也不会说的。

程回也有了结婚的对象，贺川也是，即便贺川知道了，又能怎么办，他又不能治好程回的心病。

书越也笑，说：“别问了，我不知道。”

贺川握紧了拳头，又松开，似乎有些无力，他眼睛此刻通红，他说：“程回什么时候患上抑郁症的。”

这句话，没有起伏的声调，透出了他此刻的无力感。

“程回什么时候患上抑郁症的，你清楚的对吗？”贺川的视线盯着地板看，很恍惚。

抑郁症这三个字从贺川嘴里说出来，书越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还没反应过来，沙发上的小满乐忽然大声哭出来，她听到小满乐的哭声，立刻走上去抱住小满乐，哄着她。

贺川也没有离开，他还要等书越告诉他所有的真相。

事实上，书越不知道程回有抑郁症，她刚到伦墩那段时间的确是生病了，也是因为焦虑，但是远远不到抑郁症的地步，那段时间，她还去伦墩陪了程回很久，她也就是沉浸在痛苦里，没有走出来，叶医生是这样告诉她的。

叶医生是她朋友，要是程回真有抑郁症，叶医生没有理由不告诉她。

她对此一无所知。

要不是贺川今天跑来问她程回什么时候得的抑郁症，她都不会往抑郁症那方面去想，程回难道不是简单的心病，一时没走出失恋的痛苦而已吗？

怎么会得抑郁症？

这么久，叶医生提都没提过。

哄好了小满乐，书越走出来，迟疑了片刻，问：“你从哪里听说程回有抑郁症的？”

“她去见了心理医生，我找了她见的那位医生问过，那医生告诉我的，她有抑郁症，还有自残倾向。”

“自残？”书越想起了什么，咬着嘴唇，一脸震惊。

那程回那段时间是因为自残才进的医院？

那叶医生从来没提过。

还有她朋友。

书越立刻打电话跟自己的朋友求证，但不是打给叶医生，是茱莉娅。

茱莉娅也认识叶医生，她先问了茱莉娅，茱莉娅支支吾吾的，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意思就是要书越亲自去问叶医生就知道了。

叶医生的妹妹生病住院，现在还在医院了，书越本不想因为这件事打扰叶医生，可是情况特殊，她还是打了这通电话。

她没有当着贺川的面打，而是走到了阳台。

贺川就在客厅等着。

叶医生接到了书越打来的电话，当听到她说的话，也没有多吃惊，他似乎预料到这一天，书越迟早会知道，程回的病情迟早瞒不住。

尤其书越还是程回的家人。

“程回是有抑郁症，你第一次找我给她做心理辅导的时候，我那会就察觉到了，不过没确定，后来才真的确定的，她有抑郁症，这几年也在吃药。”

“她的抑郁症是中度，算严重的了，对不起，书越，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书越没听错，叶医生承认了，程回的确是有抑郁症，可是为什么不告诉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

“程回怕你担心，她觉得已经给你带去了不少麻烦，要是跟你说了，你会更加担心。”

叶医生跟她道歉，他也有责任，当年是看程回病的太严重了，看她可怜，出于同情的心理，才答应她一起瞒着。

现在看来，是一个错误的决定，反而是害了程回。

“书越，程回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她没什么事，现在也没什么事了，叶岩，我先不打扰你了。”

书越挂了电话，心里头很是纠结，她觉得自己失责，没有照顾好程回，她当年要是再细心点，也许就能察觉到程回的病情没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但是她即便知道，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给程回找医生，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事已至此，眼下也没什么办法了。

贺川还在等，书越走出来，说：“程回的抑郁症跟你有直接关系，她为什么会出国，也跟你有关系，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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