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敢对师父不敬,门规伺候。” 萧无心道:“疼疼疼,你先放手。” “跟不跟我回去?” “回就回,能不能好好说话。” “臭道士是谁?” “……师父。” 姜晚梨怒气微消。 一直没说话的谢妄言冷眼看着,握成拳的骨节泛白。 姜晚梨教训完师弟,又看向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你们怎么还不去办事?很闲?” 看得正高兴的影卫们一哄而散。 待人群散去,姜晚梨看着留在原地的谢妄言,淡淡掀起眼眸:“谢将军还有事?” 那语气跟对待影卫们没有区别,不,甚至还要客气几分。 只是这客气更代表他被排斥在外。 谢妄言想唤晚梨,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我有话想跟国师说。” 姜晚梨对萧无心道:“给我安分待着。” 萧无心捂着耳朵看她走远,低声嘟囔:“悍妇。” 随谢妄言走到僻静处,谢妄言道:“晚梨,你现在身为国师,当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姜晚梨似笑非笑:“你在教我做事?” 谢妄言被这反问堵得有些无措起来,默了默,又讷讷道:“我只觉得那少年有些问题。” 姜晚梨火腾一下升起:“我太清宫的人,轮不到你来指点。” 谢妄言哑然无言。 姜晚梨耐心告罄:“若是没什么话想说,我先走了。” 谢妄言一急,为留住她,下意识道:“柳如涵是苗疆万虫谷的人。” 姜晚梨脚步一顿,万虫谷? 这地方师父跟她说过,此地之人早已隐世,一向不踏足苗疆之外。 谢妄言见她若有所思,心绪一转,道:“我之前做出那般糊涂之事,皆是因为被下了蛊。” 姜晚梨抬眸望他,谢妄言趁热打铁:“我并不是想为自己推脱什么,我做错的事,我都认,只是那些时日,我脑子混沌得很。” 姜晚梨也不知信了没有,只问道:“那你后来又是如何清醒?” 谢妄言眼眸一暗:“后来知晓你剖心取蛊,我终于意识到不对,亲手杀了柳如涵,才回忆起那些荒唐。” 第25章 姜晚梨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沉吟半晌,她淡淡道:“苦了你了。” 谢妄言心中一喜,却又被姜晚梨的下一句话冻结心脏。 “既然脱离苦海,以后便多娶几房妻妾,为谢府开枝散叶方为正经。” 谢妄言哑然无言:“……” 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姜晚梨说完,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好似这个消息,没有在她心中掀起半分波宁。 谢妄言终于忍不住,带着痛意喊出声:“晚梨。” 姜晚梨脚步不停,却远远传来一句:“忘了告诉你,若被蛊虫操控,你根本杀不了柳如涵。” 不过是又一个,一戳即破的谎言。 就算是真的,她也不会再重新燃起半分对谢妄言的情意。 身后,谢妄言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 想起自己无比清醒地对姜晚梨做出那些事,却还编出这样一个拙劣的借口。 姜晚梨会如何看他?一定觉得他卑劣无比吧! 一想到这样,他心脏仿佛被钝刀子割肉,一刀一刀,磨得鲜血淋漓。 远处,姜晚梨也叹息一声。 知晓这些事,虽不会心痛难过,却仍旧觉得遗憾。 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 这天过后,谢妄言着实消失了几日。 姜晚梨乐得清闲。 影卫他们都去忙了。 姜晚梨闲极无聊,心思便放在了自家小师弟身上。 师父既然会收他为徒,想必他一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总不能就因为他能在天山上活下来吧! 想起天山,她问萧无心:“天山之冷比之极地还冷,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萧无心现在一看这女人,便觉得头疼,耳朵也疼。 不过他也看出,这女人跟那个长的好看的道士一样,都是真心想护着他。 他恹恹道:“不是,越过天山峭壁,有个百花谷,四季如春。” 姜晚梨来了兴趣,那岂不是人间仙境。 “当真,只有你一个人生活在哪里吗?” 萧无心先是摇头,想了想又点头。 姜晚梨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萧无心的表情怅然起来:“以前有叔叔照顾我,后来叔叔死了,就只剩我一个人了。” 他的眼神中出现一抹孤寂苍凉的情绪。 姜晚梨莫名心一软,想必他一个人在谷中也过得十分寂寞。 萧无心继续道:“再后来,那道士……” 说到这里,他看见姜晚梨眼眸危险地眯起,下意识改口:“师父来了,他听闻我叔叔死了,便陪我在谷中住了数月,说带我下山闯荡,谁知下山没多久,他丢给我一块玉佩便不知所踪,说后面会有人来寻我……” 萧无心咬牙切齿。 姜晚梨了然,难怪小少年怨气如此深重。 他师父这是将人拐出来便不管了。 还好萧无心武功奇高,不然就凭这张脸,不知要被拐子骗到哪里。 想来师父应当是算到她遭遇大劫,所以赶回了京城。 只是为何不将萧无心带回京城,姜晚梨也想不通。 不过另一件困扰已久的事,姜晚梨却明白了。 她说师父为何会破例收徒,原是故人之后。 知道这段渊源,她再看向萧无心的眼眸就变得温柔起来。 她拍拍萧无心的肩:“以后我和师父就是你的家人。” 萧无心别扭道:“我才不需要,自以为是。” 姜晚梨笑了笑没生气,以萧无心的武功,他若想反抗,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可萧无心却一次也没还过手。 “待办完事,我陪你回一趟百花谷吧!” 第26章 其后几日,随着放到案上的罪证越来越多,姜晚梨也忙碌起来。 北境官员一开始并不将姜晚梨当回事,直到姜晚梨以雷霆手段将几个渎职严重眼中的官员斩杀,他们才开始慌了。 来驿站的刺客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一夜甚至能迎来三波。 而谢妄言也终于忍不住现身:“晚梨,就算有陛下谕令,你这样也实在太危险了。” “杀了如此多的官员,北境只怕要大乱。” 姜晚梨不以为意:“如若不杀,才会大乱。” “北境已民怨沸腾,不知你可听闻,在我们来之前,北境郾城已有人反了。” 谢妄言蹙眉沉声:“不过一帮暴民……” 姜晚梨的脸冷下去:“不是暴民,是官逼民反,这里临近边疆,若是被敌国抓住机会,你不会不知道后果。” 谢妄言道:“那就是我这个将军的事了,我不会让敌人有这个机会。” 姜晚梨眼眸带着无尽凉意,对峙半晌,她蓦地勾出一个笑。 “说到底,你不过觉得我一个女人不该做这种事罢了。” 谢妄言反驳:“这种事自有人来做,既然选择成为国师,你应当高高坐在太清宫里,坐在神台上,享受万民敬仰,而不是手上染血。” “北境那些官员也不是吃素的,已经派人散播消息,大晁建立数百年,从未有过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国师,简直是个魔头。” “已经有些愚昧的民众信了,要写万民书……上奏圣上!” 姜晚梨眼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