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秦臻一字一句话落下,萧凤栖周身的气息冷冽了许多。
而随着秦臻说出这话,冯晨和冷牧看向她的眼神都是充满了震惊,尤其是冯晨,他看向秦臻的眼神充满了激动。 “您的身体已是去强弩之末,若再找不到解毒的方法,恐您坚持不过一年。” 秦臻声音有些发沉,因为发现了萧凤栖这么了不得的秘密,也同时真的从心底里滋生出一丝怜悯,觉得萧凤栖有点儿可怜。 “你上次不是说,本王命不久矣,最多三月?现在又一年了?” 萧凤栖情绪没什么起伏,没有恐惧,没有悲哀,一副早已接受现实的模样,只是有些疑惑的出声。 “现在不是有臣女在吗?若找不到解毒办法,臣女可以施针给你续命,不过这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所以最多拖一年。” 秦臻道。 她说到施针续命的时候,语气很自然,那是一种不是炫耀,而是融入骨子里的自信。 这时,却见萧凤栖抬起头,眼神直直的落在她身上,“君绯色,若不是跟本王做交易,你怕是不会对本王说这番话吧。” 这问题问的简直莫名其妙。 秦臻顿了一下,而后开口道,“王爷乃天之骄子,臣女的父亲乃护国将军,一生忠于朝廷,臣女自然随父亲,若知道王爷身体有恙,是一定会救的。” 萧凤栖知道秦臻这话说的没毛病,但是他心里就是隐隐不舒服,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但他具体想听什么话,他又说不上来。 萧凤栖瞥开头,没在开口了。 “君姑娘,你说的没错,主子体内的毒的确已经十五年之久。” 冯晨上前一步插话道。 他现在没心思去管好友的情绪了,而是迫切的想知道君姑娘能不能救景行。 “玄王爷中毒时候的症状如何?” 秦臻问。 她没直接问冯晨萧凤栖中的是什么毒。 “主子中毒初期发作之时,宛如烈火焚烧,全身都似被烧成灰烬,痛苦不堪,而到了中期,却好像坠入九幽寒冰之中,冰冷刺骨,呼气凝冰,生不如死,而到了后期,也就是三年前,主子毒发之时,已是陷入冷热交替之中,冷时损伤四肢筋脉,热时焚烧五脏六腑。“ 冯晨一口气说完。 秦臻这次是真的没忍住的微微睁大杏眼,她偏头看向萧凤栖,只见他倚靠在椅背上,姿态疏狂,神色淡漠,好像受过这些痛苦的人不是他一般。 惨,是真的惨。 是谁这么狠毒,会对这位天之骄子下这样的毒。 她只知道他中毒,却没想竟是此种恶毒之毒。 “是火寒毒。” 秦臻沉闷开口,目光复杂。 她一直觉得自已很惨,从醒来就陷入痛苦和悔恨不甘中,若不是君家人的暖心和爱拉了她一把,她都不知道自已能变成什么样子。 可她没想到萧凤栖比她更惨,要知道这位可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火寒毒,天下十大奇毒之人,是最能让人在痛苦中生不如死的剧毒,不仅摧毁人的身体,更摧毁人的神智。 中了此毒,很多人在初期便会受不了,选择自残或者自杀来了结性命。 到底是什么人这般痛恨萧凤栖,竟给他下火寒毒。 “是!就是火寒毒。” 冯晨重点一下头。 眼睛微红。 因为激动,也因为提起萧凤栖的病情而心里难受。 “火寒毒虽是天下十大剧毒之一,但只要配制出解药,便能解毒,火寒毒的解药,需要火性地锦草、寒性冰雪莲,加一味生活在地表岩下九香虫炼制,便可解了那火寒之毒。” 秦臻直接开口。 他这话一落,冯晨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甚至往前走了两步,瞪着一双通红的眼,激动的牙齿打颤,“对对,就是这样,君大小姐确实厉害,竟是张口就能说出火寒毒如何解。” 此时冯晨的双眼都是发亮的。 要知道,他当初知道景行是中了火寒之毒之后,为了找到解法,几乎翻遍了所有的古籍,手札,药书,走过很多地方,打听了无数医师,那是历经千难,才寻到了解法,可没想到君家大小姐会张口就来,这是何等厉害? 冷牧的冰块脸也显出一丝震撼,此时看向秦臻的目光已经不同了,多了恭敬。 萧凤栖面具下狭长的凤目轻微缩了一下,但没开口。 秦臻抿了下唇,她不仅知道火寒毒如何解,她知道几千几万种毒如何解,师傅逼着她背下的幻灵医典上,记载了大大小小几万种毒的解法。 而且还有一件事她没说,就是天下十大剧毒,有之其五是出自师傅之手。 当年师傅说过,如果她选择学毒,若想杀人,轻而易举。 如今想来,是不是师傅早就看透了她的命运,当初如果学毒,那么如今她会悄无声息的杀死很多人为自已报仇吧。 秦臻甩甩头,觉得自已想远了。 她接着开口道,“既然知道如何解,那就是没找到炼制解药的材料?按理说,这几样解毒药材虽都是千金难寻,但对于玄王府来说,应该不难才是。” 或许对别人很难,因为这三种草药或虫药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但对于萧凤栖,应该有他自已的渠道和人脉能弄到,那为何还会让火寒毒发展至今天这般快要丧命的地步。 听到秦臻的问话,冯晨面上浮现痛苦之色,“君小姐说的没错,属下等确实历经万难寻到了三种解毒药材,但是炼化之后,主子服下却没有任何作用,毒发之日照旧发作。” 这才是让人绝望的地方。 秦臻诧异的看向萧凤栖,只见他面色平和,只是眼睛的波光却好似结了冰,而且是那种深不见底,坚不可摧的冰。 这个人的情绪隐藏的极其的好。 他面上没有失望或者羞恼的神色,只是一片淡漠,好似他们谈论的中心点不是他一般。 这一刻,秦臻突然明白,或许萧凤栖不是对生死看的太淡,而是对自已的毒能解不抱希望。 “君小姐,您可知道这是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