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小雨温度偏低些,有些冷,习惯了国外四季如春的温度,恍然的温差,蓝桑打了个冷颤。 施漠将手中的大衣给她披上,领着她上车。 司机是施家的老司机,见着施漠眉开眼笑的,“少爷回来了。” 施漠嗯了一声,问蓝桑,“去老宅吃饭还是回家我给你做?” 蓝桑呆住,哪有儿子回来不回去见父母的,这个时候施母肯定是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等他回去的吧。 可这个时候,他还是要争取她的意见…… 他太过于以她为重,过于迁就她了,一个人哪怕在爱一个人,也不能完全将亲情舍下吧? 而且他的家人好像也都由着他,这……蓝桑的心莫名一跳,忽然发现这一切有些不太正常。 她抬头去看他,他也正看着她,眼神里复杂的情绪转的太快,她没有看清。 “怎么了?”施漠问。 蓝桑盯着他的眼睛看,摇了摇头,“去老宅吧。” 施漠将她的头按在心口,“好。” 她的眼神太有穿透力,把施漠看的心虚,他不敢在继续与她对视。 时间可真快啊,一转眼就是第二年春。 一想到这个,施漠就觉得闷得窒息,他想每一个春天,都有她,可是这么平常简单的希望,上天都不愿意满足他…… …… 刚回到老宅,施母和施睛就迎了出来,不多会施父也出来了,施母拉着蓝桑的手,领着她进屋,“手还是那么凉,李妈,拿个暖手捂过来。” 施睛笑说,“哥,嫂子,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妈早就做好了一桌子的菜等着了。” 她们虽然还是像过去一样‘热情’,但似乎多了些刻意。 蓝桑有些尴尬,喊了声爸妈。 施父礼貌的点了点头,招呼他们进去吃饭。 桌子上的菜大多是适合蓝桑吃的,脑子里不禁想起去年大年初一,在这里吃饭的场景。 那时候与现在,真是大相径庭。 “一一,喝点粥,这是我特地给你熬的。” 思绪正飘着,一只手端着个碗放到了她跟前,粥是紫薯粥,闻起来很香甜,她最喜欢喝紫薯粥,但是她从来没有刻意说过她的喜好,施母却知道,在看看这一桌子清淡的菜品,蓝桑越发觉得哪里不对劲。 是施漠特意交代的吗?还是施家的人都知道她的病?又或者两者都有? “谢谢妈。” “跟妈说什么谢谢。” 她说话的语气很温柔,好像她就是她的母亲一样,蓝桑受宠若惊,反倒尴尬,笑了笑没在说话,静静的吃着粥。 想起去年,施母夹得螃蟹,小七突发疾病,她的孤独落寞,而现在她似乎成了团宠……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太多,包括人的命数…… 不知道是不是想了太多的过去,蓝桑觉得胃有点隐隐作痛,不是很明显,蓝桑以为是条件反射,就没太关注,只是手下意识的去拉施漠的手。 施漠立刻抓住她的手,轻轻的捏着玩,他的手很大,完全能把她的手包住。 突然小七汪了一声,蓝桑下了一跳,偏头去看,就见小七坐在不远处,紧紧盯着她看,不停地汪。 施睛大惊,忙呵斥,“小七,你别逼我扇你,快滚!” 也许是心惊胆战有点应激,蓝桑的眼前晃荡起来,周围的人渐渐变得模糊,她闭上眼在睁开,努力让自己看清楚,然而却无济于事。 在晕倒之前,她迷迷糊糊的瞧见施漠快速抱住她,他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惊慌还是害怕,汇聚在一起看起来格外的吓人。 “一一!”他喊着她。 她想回应他的,可是她怎么都说不出话来,只能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第30章 结局 蓝桑这次昏迷太过突然,去国外医院不太可能,只能先在安城医院。 医疗水平虽然略逊一筹,但经过长时间的抢救,蓝桑被抢救了回来。 这一次蓝桑昏迷了很久,久到施漠都不知道究竟昏迷了多久。 想给她转去国外,但她国外的主治医生却不建议,因为即便是转回去,他也是无能为力的,这种病一旦有昏迷的状况,就表示回天乏术了。 “你不是说她有两到三年的时间么?”施漠问。 国外医生,“施先生,两到三年,并不是一个确切的数字。” 施漠闭上眼,无话可说,挂了电话,一拳打到了墙壁上,有血从他的手背上渗出,痛感即刻传遍神经,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 为什么……连这点时间都不能完整的留给她。 …… 蓝桑苏醒过来时,外面的人都已经开始穿短袖了。 这里的盛夏总是那么的热烈明媚。 很久没有动,胳膊抬起来有点吃力,另一只手上还扎着针输着液。 门外似乎有动静,蓝桑猜测是施漠,恶作剧的想吓一下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门被推开,有人在小声的说着话。 “阿漠,你为了她已经一年半没有好好上过班了,因为你的强硬态度,我和你爸爸没有过多的干涉你,可现在公司内部斗争太过严重,你爸爸已经压不住,你如果再不回去好好工作,你就要被踢出局了!” 施漠声音很低,“妈,如果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些的,那您就走吧,我要陪她走完最后一程,那些于我而言都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施母恨铁不成钢,“如果没有施家的背景,你以为你天天这样负担得起她的医药费?稳住施家才能稳住你目前的状况,你懂不懂!而且……” 施母顿了顿又继续,“而且她已经这样了,没有几天了,你就是在这陪着,又能怎样?你能让她好起来吗?别忘了,你将来还有一对儿女需要抚养,你现在感情用事不顾工作,等你被集团踢出局的时候,你的孩子会有通天大道可走吗?” “妈!您别说这些了!正如您所说,她没有多少日子了,我想陪着她。” 蓝桑手指颤了颤,没有多少这日子了…… 施母沉默,良久后问他,“你是真的爱她?” 施漠,“是,我很爱她,哪怕她重病不能医,哪怕她时日不多……就算她不在了,我都不会再婚,我知道你们不会同意,所以我和她做了试管婴儿,她的身体不能生,我就找别人代为,妈……我已经做了所有作为儿子应该做的……请您让我为自己活一次……”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省心的孩子,他只有这一个要求,施母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随你吧。” 说完她就离开了病房。 蓝桑的眼角流下了眼泪,这一年多的相处,她知道他对她是有感情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深…… 她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她执着不悔,还是他执迷不悟。 她睁开眼睛,侧头看向他,他此刻正站在窗边看着外边,背影那般落寞。 “施漠。”她喊他,因为长时间昏迷,声音哑的厉害。 施漠闻言转身,“醒了?” 他忙跑过来,坐到床边,问她,“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 蓝桑心里感动又酸涩,想起一年多前她自己在医院吊水的场景,那时候有一对情侣在她身边,男的跑前跑后的照顾他的女朋友,当时她还羡慕来着。 现在……他也这样担忧关切的问她舒不舒服,想不想吃东西…… 那时候她觉得这辈子活的悲哀可怜,现在……她觉得此生无憾了。 蓝桑抓住他的手,“我想出去走走。” …… 虽然她醒了,但是长时间没动没进食,行动到底费力些,施漠让医生给她搭配了些流食,吃了之后,又找了轮椅过来推着她出去。 夏日的午后,热的路边都似乎冒着烟,三三两的行人无精打采的走着。 施漠问她,“想去哪?” 蓝桑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想去以前的学校看看。” 施漠点了点头,抱她上车。 车子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路边的香樟树在车窗上打下斑驳的影子,这里的一切相较于她读高中的时候有变也有没变。 以前她走在这一排排的香樟树下,总是掐准了时间,和他相遇着进校门,想着他会跟她一样对着同一片空说早安,她的心就无比欢乐。 校园内主干道的梧桐树,还是和当年一样茂盛。 耳边传来学生们上课的声音,就想到当年认识他的第一天。 “施漠。”蓝桑坐在轮椅上侧身去看他。 施漠停下来,俯身问她,“怎么了?” “你知道当年我是怎么认识你的吗?” “怎么认识的?” “在女生八卦里,当年班上十个女的有八个喜欢你。” “是吗?”施漠淡笑,心里却蕴藏着无尽的痛。 “你知道吗?一开始我对学校是很厌恶的,因为好像所有人都讨厌我,厌恶我,他们嘲笑我,奚落我,言语攻击我……不管我是做什么,吃什么,亦或是穿什么,他们都能找到嘲笑的点……” 蓝桑看向远方曾经的教室,继续说,“不管男生女生都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跟我沾边,甚至跟我站在一起,都会觉得嫌弃。” “可是你不一样。”说到施漠,她笑了,“你会问我是不是不舒服,你会给我倒一杯热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