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傅言澹—— 寒风呼啸,沈之然僵硬很久,滴下手机屏幕上的血都结了冰。 良久,她才颤抖着,一字一字打出:“傅言澹,你的‘博爱’,我要不起……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愿遇见你。” 风雪更大了,天台上的灯摇摇晃晃,即将熄灭。 她顾不上擦掉不断奔涌的鼻血,把孙梦瑶这些年发给她的炫耀短信,照片,一张一张截图保存,上传微博。 然后,一键发布。 补上最后的遗言—— “哪怕世界无人爱我,但我也不曾伤过任何人。” “咚,咚——” 凌晨的钟声恰好在此刻响起,新的一天到来了。 沈之然望着天边,漆黑的夜幕,像一张望不见底的恐怖巨兽黑洞。 没关系,反正闭上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爬上天台护栏,在最后一道钟声落幕时,猛地跳下—— “再见,这个毫无留恋的世界……” 第9章 “呼呼——” 狂风卷雪,疯了似的拍打着窗户。 傅言澹正在病床边陪着孙梦瑶,心口忽得一阵刺痛,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离他而去。 他下意识拿出手机翻看,但屏幕上什么干干净净。 没有新电话,也没有新短信。 突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 他接通,只听那边传来急切的求救:“傅医生,有人在咱们医院天台跳楼了,全身粉碎性骨折,内脏大出血,情况非常严重!” “我知道你现在休假,但你是咱们医院的最厉害的外科医生,你能不能来急诊室搭把手?” 傅言澹听完,出于医生的本职,立马站起来朝外走,可就在这时—— 一旁熟睡的孙梦瑶突然睁开眼,拿起一旁的水果刀就往自己手腕按,发疯大叫:“言澹!你不许走!” 男人吓得停住脚步:“梦瑶,你冷静一点,把刀放下……” 孙梦瑶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水果刀在她手腕处留下血痕:“你走了我就自杀,你必须在这里陪着我,一直到明天举行婚礼!” 傅言澹握紧双拳站在原地,两边都是命,都需要自己救。 但那边只是一个素不相逢的陌生人,而孙梦瑶…… 几秒后,他回到病床边,温柔劝慰:“好,我不走,你千万别做傻事。” 孙梦瑶这才把水果刀扔了,随后她欢喜抱紧傅言澹:“言澹,你好温柔,我好喜欢。” 她疯疯癫癫说着,可躲在傅言澹怀里的眼,却清醒又得意。 等到明天婚礼一办,傅言澹就永远是她的了。 所以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傅言澹都不能离开,必须一直陪着她。 …… 傅言澹守着孙梦瑶,睡得并不踏实,做了个噩梦。2 梦中,沈之然浑身鲜血淋漓站在病床边,怨恨看着他。 “之然?” 他慌张奔上前,可沈之然却怦然一下化成血雾—— “之然!” 傅言澹大喊着惊醒,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病床边站着穿着婚纱的孙梦瑶,她阴沉的脸色在傅言澹睁眼时,立马变得娇羞:“言澹,我好看吗?” 傅言澹揉着眉心,看着孙梦瑶穿着的婚纱,正是沈之然的那一件。 孙梦瑶比之然瘦,像小朋友偷穿大人衣服,并不好看。 但他还是点头,随后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快到点了,我们去婚礼现场吧。” 尽快把仪式过完,等孙梦瑶如愿了,他就能去找之然。 孙梦瑶没错过傅言澹眼里的敷衍,眸子中划过不甘,但她很快又调节好情绪,面带惹人怜爱的笑意。 “那我们快出发吧。” 反正傅言澹很快就是她的了。 就算他现在念着沈之然又怎么样,等结了婚,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厌恶沈之然,就像沈家人厌烦沈之然那样…… …… 不久,沈氏集团酒店,宴会厅。 傅言澹带着孙梦瑶抵达,看着坐满了宾客席的沈家人时,噩梦带来的那种不安也更加明显。 他蹙眉问:“不是说了只是一个形式婚礼吗,怎么沈家亲戚都来了?” 孙梦瑶心头一紧,急忙拉着他胳膊解释:“大家都知道这只是形式婚礼,过来凑凑热闹,沾点喜气。” 跟来的沈母,神色尴尬地咳了咳:“是啊,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形式婚礼而已。” 但傅言澹的紧张感没有消失,他看向四周,找了两圈,都没见到沈之然。 沈父和沈宽在招待宾客,他们像是没有察觉少了人。 “之然呢?” 心头的不安又高了一阵。 却听沈母不耐烦抱怨:“别提她,气量那么小,都说了要给妹妹治病,她还不体谅,心里根本没有这个家。” 这话,傅言澹从前也听了很多次。 之前他也觉得,沈之然需要大度一点,可今天听着,却总觉得奇怪。 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傅言澹赶忙拿出手机,可来电不是沈之然,只是科室一个关系好的朋友。 想了想,他还是接通:“言澹,你现在在哪?昨晚有场跳楼的急救,你明明在医院,为什么没去?” “昨晚有点事要忙。” 对面沉默了两秒,随后叹息一声:“你那么爱沈之然……真希望你不要后悔。” 傅言澹心里猛地又莫名一紧:“什么后悔?之然她……” 婚礼的钟声在十二点时准时响起,傅言澹被催促:“电话晚点再接吧,婚礼开始了,你是新郎官,要上场了。” 一旁的沈母,很快就把孙梦瑶的手塞到他手里,手刚碰上,大厅门口就传来一阵哄闹。 所有人看过去,沈家人很不满骂道:“这里可是沈氏集团的大酒店,什么人敢在我沈家的婚礼上闹腾!” 话落,一群警察冷脸踏了进来,径直走到傅言澹、孙梦瑶,沈家人面前:“家里死人了,为什么过了十二小时还不去认领尸体,还有心思举办婚礼?”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傅言澹面容惶恐,下意识松开孙梦瑶的手:“什么尸体?谁死了?” 他忽得想起朋友在电话里奇怪的问话,双手发颤。 接着,就听警察冷酷甩出一句:“根据死者沈之然的微博遗言,我们怀疑你们虐待死者,请跟我们去警局接受调查!” 第10章 沈母脸色大变,她颤着嘴唇:“沈之然死了?这不可能!” 沈之然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 孙梦瑶则是抱住傅言澹胳膊,躲在他身后:“言澹,姐姐死了吗?我好害怕啊。” 但她心里想的是,沈之然死的真好,再也没有人跟她抢傅言澹了。 傅言澹则是身子已经站不稳,他面色苍白地问警察:“能带我过去看看么?” 警方说沈之然死了,那基本十拿九稳了。 婚礼随后中断,傅言澹跟着警察去了医院的太平间。 他是外科医生,看到遗体反应没那么强烈。 但他清楚地辨识到,这个已经没了生气的人是沈之然。 沈母则是一下子就吐了,一边吐一边哭喊:“女儿啊,你的命好惨啊!” 孙梦瑶站在角落里,她咬着指甲刷着微博。 沈之然那个贱女人,居然搜集了那么多针对她的证据发微博,死了就死了,还给她留下一大堆烂摊子。 警察看到角落里的孙梦瑶,指着她:“这个女孩,我们要带回去审问一下。”9 孙梦瑶听到警察这话,立马吓得手机掉地上。 她神色凌乱,随后努力做着可怜的笑:“为什么要审问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沈母也一下子护住孙梦瑶,她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我都已经死了个女儿了,你们总不能让我再失去一个女儿吧?” 傅言澹皱眉,确实,梦瑶一直在医院治病,不可能犯什么事。 突然他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他点开,发现是一则新闻。 【沈家独女沈之然跳楼身亡,竟是被养女孙梦瑶所害……】 傅言澹迅速看完新闻的全部内容,他怒气冲冲走向孙梦瑶:“你不解释一下吗?” 新闻里截图了沈之然微博遗言的全部内容,里面包括孙梦瑶和傅言澹的合照,孙梦瑶无数谩骂沈之然的短信。 孙梦瑶哆嗦着唇:“我……我……被盗号了,那些不是我发的!” 沈母凑过去,她将微博一条条翻下去,脸色也震惊:“梦瑶,你怎么做了那么多坏事?你怎么能发那么多短信骂你姐姐?还有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孙梦瑶一下子跪在地上,她抱着沈母的腿:“妈你原谅我吧,当初都是我脑子坏了才这么做的啊!” 沈母痛彻心扉:“梦瑶,我是真把你当亲女儿的,我让你跟傅言澹结婚也是希望你病情快点好起来,结果你居然是要把傅言澹从之然那抢过去?” 傅言澹眸子里变得无比冰冷,沈母或许会原谅孙梦瑶,但是他不会原谅了。 因为那些他和她的合照,当初是孙梦瑶拿抑郁症相逼才勉强答应跟她拍的,没想到最后反而成了孙梦瑶拿来伤害沈之然以至于逼死她的利器。 他开口:“孙梦瑶,你是沈之然自杀的凶手。” 孙梦瑶眼眶红红的,她大哭:“你们也知道的,我15岁那年就没了父亲……” 警察却走上前,拿出手机展示着一个页面:“这是你微博小号吗?” 孙梦瑶一下子停住哭声,看着手机屏幕浑身颤抖。 是她的微博小号,警察居然找到了! 她连忙就要去抢:“不许看,都不许看!” 然而警察已经制伏住她,傅言澹则是从警察那接过手机,瞳孔震颤地念着孙梦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