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渊甩了甩头,强行打消掉那股不祥的预感。 这一次。 他绝不会再让她出事! 突然—— 书房外传来几声轻扣,李玄渊敲击着扶手的手指顿时停下,他心头一紧: 越州那边有消息了。 他下巴轻轻一扬,身旁的丫鬟赶紧上前打开房门。 只见一黑衣男子风尘仆仆走进来,匆匆上前抵上一个小纸卷。 李玄渊展开纸卷,当看清上面内容时,他心脏狂跳,脸色一喜。 他没想到,越州派去的人居然发现了谢云秋寄出的信件,而其中一个地址,白州…… 他从未听说过谢家有在白州的族群,若这不是谢云秋的家书,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沈清婉! 他的手微微颤抖,随即,他冲出书房,叫人立刻备马! 此时景王府一处寝房—— 萧太妃听得院中动静,顿时愁容满面。 自从沈清婉消失后,她儿子便成天魂不守舍,一门心思扑在找人上。 起初她以为时间长了,这件事情总会淡下来,兴许只是她儿子一时间接受不了,闹腾一阵便会回到正道上来。 她也是各种投其所好,好言软语相劝,甚至又为他谋了门亲事。 却没想到,当她儿子得知此事后,直接冲到那人家里,凶神恶煞的模样吓的那家人连忙退了亲事,此事一出,便再也没有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了。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她看着儿子魔怔的模样后悔不已捶胸顿足,此时她也明白了,若要解决问题的根源,就要把出问题的人解决掉! 她将她经营多年的关系网尽数用上,终于在第三个年头发现了些铱椛蛛丝马迹,但她绝不能自己动手,她要找个替罪羊。 于是,她放出了被她藏匿三年的沈安然…… 但她没料到的是,他儿子居然能耐了!竟然也在同一时间找到了那贱人! 如今,沈安然被关入大牢,一立冬便发配北疆极寒之地。 而萧太妃这边,在李玄渊回来之后,便遣散了她身边的所有人,她如今,是耳目闭塞,一点消息也不知道。 现下,她听得院子里熟悉的动静便知道,李玄渊又要去找沈清婉。 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不能接受一个小小的女子在她儿子心中如此重要,竟连自己亲生母亲的脸面都不给! 萧太妃推门—— 朝着李玄渊走去。 第32章 李玄渊刚要跨上马,便被一双手拽住了胳膊。 他一把甩开,便看见萧太妃跪倒在地,抓着他的下摆痛哭流涕: “玄渊啊,母亲求你,不要再去找她了。” “你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跟自己的亲生母亲置气三年之久吗!” 李玄渊太阳穴突突跳。 萧太妃哀求道: “儿啊,别和母亲置气了好不好,母亲知错了,以后你要是看上哪个女子,母亲绝不干涉,你要如何便如何,好不好?” “这世间,只有母亲是最爱你的,看着你这般疯魔,母亲真的很难受,那沈清婉就是个祸害啊,玄渊,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好不好?” 李玄渊闭了闭眼,再也忍不住了。 他冷冷的看着萧太妃道: “母亲,我没把您送入官府,已仁至义尽!” 他狠狠抽出被萧太妃扯住的下摆: “你当年利用我对您的信任与敬爱,将沈清婉害至命悬一线生死未卜,从那一刻起,我们之间便再无母子情意。” “她是个祸害啊,我只是为了咱们王府……”萧太妃反驳道。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祸害!” 李玄渊怒呵道: “是你,我,沈安然,是我们祸害了她!” “母亲,为何你还是一点悔意都没有!” 李玄渊颤抖的闭上了眼,不愿再看萧太妃: “不要一错再错了……母亲,不要逼我亲手将你送入大牢。” “我再说一遍,我心中,只沈清婉一人!” 李玄渊翻身上马,背对着地上脸上惨白的萧太妃。 “若她再出什么意外,我定会随她而去。”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王府。 萧太妃仿佛丢了魂似的,瘫坐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 …… 白州。 沈清婉昏迷不醒。 她就这样静静的躺在床上,已经一天一夜了,好似进入了一场沉沉的梦。 这次的梦,比平日里都要清晰,清晰得好像真实发生过一样。 她梦见她被人推下了悬崖,失重的身体砸在一根又一根的树枝上。 她感觉自己快死了。 一阵混乱的场景后,她发现自己穿着嫁衣,可那新郎官的脸却变来变去。 她像看真切,却突然眼前一晃,她置身于一座城。 这座城,叫越州。 一阵眩晕袭来—— 等她再次重新有了意识,便发现有一人抱着她,她好像知道他叫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忘了。 她听不清那人在说什么,但她感觉,应该是很重要的东西。 她想抓住他,她感觉她好想对她说什么,但那人却突然一变脸,狠狠掐住她的喉咙道: “沈清婉,你这个不守妇道的贱人!” 她痛苦的闭上了眼,再次睁开时—— “小姐!”小翠急的快哭出来的脸在眼前逐渐清晰。 她醒了。 小翠连忙给她倒来一碗温水,神情关切到: “小姐,可有还有哪里不舒服?” 沈清婉扶着胀痛的头,久久不能回神,她努力的想要抓住残留的梦境,一些熟悉的记忆一闪而过后,又渐渐的淡去了,最后她只能隐隐感觉,她似乎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冥冥之中有东西在牵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两个字——越州。 她想,那一定和她丧失的记忆有关。 沈清婉轻轻接过小翠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情绪,随后目光灼灼的盯着小翠,说道: “小翠,我要去越州。” 第33章 “啊?” 小翠被她这突然冒出来的话愣在了原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沈清婉翻身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开始收拾包裹,小翠终于反应过来,她吓了一跳,赶紧拦住要收拾行李的沈清婉: “小姐,如今越州那边都是瘟疫,太危险了,小姐你不能过去啊。” “小翠,你莫要拦我。”沈清婉坚定的看着她。 小翠感觉她家小姐昏迷醒来之后怎么和变了一个人似的,她试探性的问道: “小姐可是因为担心公子……” 沈清婉抬手打断她,摇了摇头道: “不是,小翠,你之后不用跟着我了,你回去吧。” 小翠一听急了,她来之前,公子特地吩咐过她,要她照看好沈清婉,如今她是万万不能离开她,她趁着沈清婉收拾东西的功夫,赶紧写了封信让院中侍卫去送给谢云秋。 沈清婉如今的双腿即使不依靠腿架也能行走自如了,她牵了一匹院中的马便翻身而上。小翠也紧随她上马,紧紧跟在沈清婉身后。 路途中,沈清婉劝过几次小翠,见她执意要跟着,便作罢。 于是两人就这样走走停停,一路往越州而去。 此时的越州—— 城中染病的人群已经过半,如今还没有找到很好的医治办法,谢云秋和一众太医忙的焦头烂额,看城中的情况,若再不有效控制住,今年冬季必定大乱,一旦北边地区瘟疫开始扩张,后果不堪设想! 近几日,谢云秋总会梦见一些奇怪的梦,他时而梦见他娶了沈清婉,时而梦见他烧了整座越州城,每每醒来都一阵心慌。 他想,他或许是真的累极了。想起远在白州的沈清婉,他眼神暗了暗。 这段时间,他看尽了城中的生离死别,这也让他决定,不能再等了。他要快速解决掉这次越州的危机,然后赶回沈清婉的身边。 他与她在一起生活的三年中,让他有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年少时,他曾以为沈清婉对于他来说,只是普通的青梅竹马之间的情意,加上他们家世相当,他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肯定会成为他未来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