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之内,灵植们一天一个样,长得飞快。
法阵外,胡不归对着金甲豆的豆藤抓耳挠腮,百爪挠心。 幸好晚间有娇媚可人的妻子与他梦中相会,否则胡不归相信自己一定坚持不到金甲豆结果。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 金甲豆的豆藤长出了十几丈长,上蹿下跳,甚至裹住了一整棵大树。 在三棵金甲豆中间,有一间豆棚。 当早上第一缕阳光照到棚门口时,金甲豆的藤蔓便会将胡不归从草床上拖下来,扔给他一只木桶打水。 “豆兄,早啊。” 胡不归闭着眼睛,走出豆棚,顺便又喃喃自语:“小师妹,明晚见。” 人与豆并非一开始就这么和谐。 金甲豆对胡不归不熟悉时,只要他靠近,金甲豆便挥舞起枝条,没头没脑地冲他抽了一顿,抽得他鼻青脸肿,满身疼痛。 “在梦里挨打就算了,挨完打有老婆,你一个破豆子,好意思打我吗!” 胡不归愤怒了! 他当即从田埂边捡起一条木棍,冲着张牙舞爪的金甲豆藤蔓冲了过去,誓要讨回公道! 然后就被金甲豆揍得爬都爬不起来。 再三再四,胡不归的坚持不懈感动了金甲豆——也可以说是打烦了。 金甲豆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也震撼了胡不归——也可以说是被打得没脾气了。 按照金甲豆的指示,胡不归每天挑水、松土、捉虫、摘去老化的叶子,保持金甲豆藤蔓的整洁…… 时不时的,种玉峰前辈会令小童儿给他送些灵果灵食。 不知前辈是如何培育出来的,即使最普通的灵菜,吃起来也是脆嫩甘美,妙不可言,更不用说其中灵气充盈。 在前辈投喂和金甲豆的对练下,胡不归很快被堆到了练气六层,离练气后期一步之遥! 种玉峰上的生活平静、安逸又温馨。 峰下的生活就没那么美好了。 “老爷、不,仙爷,咱们真不是故意欺瞒仙爷!” 小院中,一名老者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另一脸色铁青的男子。 在老者身后,还跪了一院子的人,瞧着是老者的家人,只是一些普通人。 若是胡不归和鹿布布在场,定能认出,这就是他们交换香豆荚的一家人。 “不是故意?”那男子身着法袍,面有大痣,痣上还有一根毛,“林老头,你说你家的灵米是上品灵米,味道醇香,灵气充沛,我信了你的鬼,拿了一百斤献给筑基老祖宗,结果呢?脸都丢光了!” 林老头脸色灰白,低下头喃喃道:“仙爷,当时我只说口感好,和上品灵米一模一样,没说就是上品。” “还有话说?”这位大痣“仙爷”脸色更不好了,指着林老头的鼻子骂,“拿假货糊弄老子,该死!” 他伸手猛力一指,登时一道无形罡气触上林老头额头,若这罡气足够猛烈,定是要将其戳得头脑崩裂而死! 可惜,这人修为不高,林老头头上冒出一个血洞,却只是皮外伤。 “啊啊啊!” 林老头只觉得头上一痛,登时滚在地上哀嚎大叫。 “老头子!”旁边的老婆子扑上来,哭天抢地地乱喊一气。 这倒是出乎大痣男意料,他本以为自己能一指杀人,不过,看着这老骗子在地上滚来滚去,这口恶气出了! “还有多少米?都拿出来!” “啊?仙爷,您不是嫌那米不好……” “少啰嗦!” 大痣男接过对方搜刮出来的一大袋灵米,放入储物袋中,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从村落中出去,看看没人跟着,一扭头钻进了附近的小树林,将米放到树林中心空地处,恭恭敬敬地开腔。 “白道友,请白道友赏脸,尝尝这米!” 树后,闪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一名外貌三十多岁的红眼男子身着白色法袍,动动鼻子,仔细嗅闻大痣男拿来的米袋。 “好东西,香!”红眼男一笑,竟然是三瓣嘴! 大痣男谄媚一笑:“虽是下品灵米,但口感香气和上品也没区别,白道友莫要嫌弃。” “什么?下品灵米?”红眼男张着三瓣嘴,不敢置信地道,“这香气,非上品灵米莫属!” 说着,他伸手捞了一把放进嘴里嚼,良久才道:“的确是下品灵米,灵气不足,但这口感和香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痣男赔笑:“是咱们周家灵农特别培育出的品种,种米的灵田灵气不足,取了个巧,想法把灵米种得好吃些。” 红眼男点了点头:“虽是小事,难为你想着,待我回去,定向老祖好好美言几句。” 大痣男欢喜地直搓手,没口子地道谢。 “不过,”红眼男话音一转,“白雪洞老祖最宠爱的孙儿,你还得多花心思找找,有人说,见到他带人在附近出现过,可一个月没有消息了,老祖忧心得很哪!” “是、是,在下一定想法子,多找找。” “你在周家好好待着,有消息随时传递,待妖王大胜,周家的人随你处置!” “多谢白道友,多谢白老祖!” “哈哈哈,应该多谢你自己才是,若不是有你们这些人奸,妖王又怎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大痣男走了。 林家陷入了一阵愁云惨雾。 “孩儿他爹,周家也忒狠,白要了咱二百斤灵米,香豆也用完了,咱可咋办啊?” 林老婆子愁得直捶腿! 靠着在集市上和鹿布布交换而来的香豆,他们家足足浸香五百多斤下品灵米,一旦用香豆过筛,那口感和香气,与上品灵米无异,只有吃下去时才能察觉并非真正的上品灵米。 林家小心地向外卖了些米,发现许多人也不知道上品灵米到底是什么味道,便放心大胆地将下品灵米卖出了中品的价。 毕竟,林家又不是奸商,很讲良心的。 没想到周家修道弟子中的大师兄知道了灵米,跑来硬是要去一百斤,说要献给周家筑基老祖。 林家二老的宝贝儿子林胜还在周家学艺,怎敢说一个不字? 可惜,赔了灵米又挨揍。 甚至香豆也用完了,他们自己还种不出来,一条生财之路就此断绝。 林老头抓住林老婆子的手腕,咳嗽着道:“不怕,既然那换香豆的说是附近修道门派,那他一准还到咱们集市上来,咱就在集市上等着他,总不能这辈子他就来这一次!” …… 种玉峰上。 胡不归再次被金甲豆揍得鼻青脸肿。 该打顶芽了,他试图站地远远的,用御剑术切去金甲豆藤的顶芽,谁知金甲豆拼着藤蔓被切,在空中捉住他的灵剑,耀武扬威地挥动。 “我还想削人家豆子,人家豆子不削了我算客气的!” 胡不归自我吐槽一番,无可奈何地坐下,等金甲豆玩够了,再把灵剑扔回来。 他将鹿布布送来的草兜打开,见里面是几个拳头大小,貌似红色小圆萝卜的果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