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风从梦中惊醒。
他刚刚梦到了沈青姝,梦到她被人按着挑断了手脚筋,她在呼救可自己却怎么也到不了她身旁。 楚凌风喘着粗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他甚至不敢深想,如果沈青姝当初没有战死邺城,而是真的到了北狄和亲又该是怎么的光景。 北狄真的会放过一个在战场上斩杀了数千北狄军士的公主吗? 月光下,楚凌风再次吹起那首沈青姝常吹的叶子曲。 这次他已熟练了许多。 “青姝,我一定会守护好这片土地的。” 赤狄部落,主帐。 沈青姝蹲坐在地上远望京都的方向。 她的脖子上拴着一条长长的锁链,另一端链接在斛律流光的手腕上。 锁链很短,最长的距离也只够沈青姝看看月亮, 即便沈青姝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但斛律流光好像从来没有相信过她,别说是探查地形了,就连如厕都躲不开人。 斛律流光白天的话,让沈青姝久久不能释怀。 她望着月光静静地想: “父皇和母妃现在在做什么呢?收到我的死讯应该会很难过吧,也不知道我几时才能逃出去和他们团聚。” “阿愿他们怎么样了?我给他们留了田产和庄子,应该够他们维持生活吧。” “楚凌风……” 沈青姝发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想起过这个名字了,若不是今天斛律流光提起,她几乎从没有主动想起过他。 可能是失望攒够了吧,等不到他的爱,于是释怀。 沈青姝振作起来,总不能死了一次还一点长进都没有吧,更何况他现在应该已经和顾惜云成亲了,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正想着,沈青姝脖子上的项圈忽然收紧,直勒着她的脖子向后拖行,直到她的身体狠狠撞在床榻上。 原来,斛律流光不知在何时醒来盯着她看了半晌。 斛律流光勒紧了套在沈青姝脖子上的项圈,阴恻恻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这么晚了不睡觉,是在想家吗?” 沈青姝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涨红眼角溢出泪水,只能挣扎着向后用力去抓他的手。 斛律流光反手将她摔在地上。 “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不然我不介意牵着你经常去外面溜溜,或者干脆把你拴在外头,让他们为所欲为。” 沈青姝跪在地上,低眉顺眼地应了声:“元奴知错。” 很快就到了斛律流光宴请各族部落首领的日子。 沈青姝和那些训练多日的女奴被安排在场中献舞。 那些黏腻又放肆的视线从沈青姝进场开始就没有从她身上离开过,沈青姝强忍着恶心保持镇定。 可变故总来得那样快。 一个酒醉的部落首领晃晃悠悠地起身朝着沈青姝走了过来,她躲闪不及被人一把扯入怀中。 霎时间一股浓烈的膻腥气扑面而来。 沾满油腻污垢的大手卡在沈青姝腰间不安分地上下摩挲,根本无视了她的挣扎。 “这个女奴就送给叔父吧!” 斛律流光坐在上首喝着酒,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 “阿达叔父,您喝醉了。” “什么?”阿达皱起眉头,忽然松开了禁锢沈青姝的手,痛苦地捂住腹部,颤抖着指向斛律流光,“你、你在酒里下毒!” 一时间,各部落首领纷纷反应过来这是一场鸿门宴,场面登时乱作一团。 沈青姝立即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她本想借机杀了斛律流光,但如果……他能引起北狄的内乱呢? 正想着,一支冷箭直奔斛律流光而去,沈青姝大喊一声:“首领小心!” 下一刻,沈青姝挡在了斛律流光身前,冷箭穿胸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