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江弄月精疲力尽回到公寓里,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她着实不懂,为什么傅宴浔就是不愿意放过她? 和她长得很像的,比比皆是,他的确没有必要在她身上费功夫。 可是,她也是知道的。 她现在没有选择了。 要么是对傅宴浔妥协,要么对沈侓白和工作室的员工们愧疚。 从M国回来的两年里,她早就不是那个被傅宴浔宠的一身傲气,不愿意低头的江弄月了。 生活早就将她的棱角给磨平。 她除了妥协之外,也只能是妥协。 江弄月摸着脖子上的项链,应该说是那枚戒指。 “怎么你就不能放我一条生路呢?非要把我逼上绝路。” 不知不觉,江弄月已然是泪流满面。 她擦去脸上的眼泪,探出手去,把手机拿了过来。 拨出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 傅宴浔没有更换号码,同样江弄月也是。 因为,她曾抱有幻想。 幻想有一天,傅宴浔给她打电话,和她说:澜澜,我没有拿你当替身,你回来好不好? 可惜,直到他们重逢缠绵一夜到现在,她都不曾接到傅宴浔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怎么,江小姐是想通了?” 傅宴浔那边很吵,江弄月几乎听不清他的声音。 很快,吵闹的声音被隔断。 傅宴浔再次开口。 他有点微醺,声音沙哑:“江小姐是想明白了?” 江弄月深呼吸,“傅宴浔,你何必多此一举,再问一次呢?你不是已经知道结果了吗?” “我知道什么?”傅宴浔站在阳台上,晚风吹散他身上的酒气,让他清醒几分。 “你做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吗?”江弄月无奈,“傅宴浔,你别装了。” “我装什么了?” 江弄月没有心思和他在电话里会说那么多没有营养的话。 “我答应你的要求,明天上午十点,我去中融找你签约。” “好,不见不散。” 江弄月得到准确答复,挂断电话,重新躺回被窝里。 她很快沉入梦乡,在梦中回到两年前,她和傅宴浔还在一起好好的。 傅宴浔那会开始创办公司,每天都很忙,但是依旧会抽出时间来陪她。 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回来陪她入睡。 那段日子,是江弄月这么多年来,最开心的时光了。 * 入夜酒吧。 傅宴浔回到包间里,明朗问,“谁,这么晚给你电话,你也接。” 他没有回答,端起方才放下的酒杯,在手中把玩着。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他将那只杯子捏碎。 “是我喊人进来让你说,还是你自己说呢?” 靳川禾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一幕,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 他看向陆远和明朗,两人皆是摇头不解。 “3……”傅宴浔倒计时不曾结束,一个坐在角落的男人跪在地上。 “傅总,对不起,是我一时鬼迷心窍了,求求您放过我。”他不停磕着响头,恳求傅宴浔的原谅。 可惜,傅宴浔不是好人。 “朴凡。” 他喊了声,原本在暗处的男人走来。 “老板。” “这人喜欢喝下料的酒,你懂?” 朴凡了然,“明白。” 他打了个响指,守在包间里的酒保上前来,一左一右将男人控制住。 那人被拖出去之后,朴凡对着傅宴浔鞠了个躬,随即对在场的男男女女道: “这人是怎么进来的,我想各位少爷小姐心里有数,这次算了。如果还有下一次,后果各位自己想着点。” 说完,朴凡离开,包间恢复刚才的氛围。 只是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 “你怎么知道酒里下药了?”明朗就在他对面,一直坐着也没有看到有人靠近这边。 怎么傅宴浔出去一趟回来就发现了。 他是瞎子吗? 傅宴浔没有回答,他对靳川禾说,“川禾,可以撤了。” “答应了?” “嗯。” 靳川禾吃了一惊,“之前不是很傲气的吗?” “她能傲气到哪里去?”明朗知道他们说的内容,“离开宴浔,她姜听澜可不是做什么事情,怎么任性都有人给她兜着的姜听澜了。” 陆远听着明朗尖酸刻薄的话,眉头蹙起。 “阿朗,人和宴浔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怎么任性吧?” 江弄月性子很好,和她接触过的人,都会夸她的程度。 别说是做需要傅宴浔兜着的事情了,即便是傅宴浔属意,她都不会做。 “人家也是没有得罪你,你怎么一直看人家不顺眼?”靳川禾也不是很喜欢明朗那些话。 江弄月就算是和傅宴浔分手了,也是她和傅宴浔之间的事情。 “你们就护着她吧,我就是不想看着宴浔二次受伤。” 傅宴浔不语,看着地板上那摊碎片,余光望着对面的明朗。 * 江弄月一觉睡到天亮,醒来眼睛都是肿的。 看来昨晚的梦是美梦也是噩梦。 放在一侧的手机亮起,是文婷的信息。 【文婷:弄月姐,合同发给你什么意思啊?】 昨晚睡觉之前,江弄月给文婷发去信息,让她加上两条条例,把合同再发过来给她。 【江弄月:你不用管我,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文婷:好的,稍等,我洗漱下就去加上。】 【江弄月:好,还有我今天不去工作室了。】 江弄月掀开被子起身,走进浴室洗漱。 换好衣服走出房门,钱来躺在狗窝里睡得正香。 她随便拌了个酸奶碗吃,接收到文婷的文件,打印出来带着就出门了。 到楼下买了杯冰美式消肿,打车去往中融。 * 到中融的时候,刚好是九点五十五分。 还是之前的秘书来接她。 她见秘书的次数都比见傅宴浔多了。 弄得好像她是这里员工,来上班的。 “江小姐,恭喜啊。” “嗯?” 江弄月跟着她走进电梯里。 “总裁来到就说,今天您要来签约,让我准备好。” “没什么可恭喜的。” 秘书却不这么觉得,“至少这份合同签好,您就不用愁合作的事情了。” “你怎么知道我发愁呢?” “您是盛洲的主心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 江弄月无言,电梯到了总裁办。 秘书送她到门口,帮她推开那扇门,目送她进去。 傅宴浔端坐在老板椅上,左手缠上了一圈绷带,一杯咖啡放在桌面,还冒着热气。 她看到他的手,下意识开口:“手怎么了?” “关心我?”傅宴浔好整以暇。 “不是。”她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这是这次合作的合同,傅总可以先过目。” 傅宴浔不回答,问她:“不是关心我,你问什么?” “我们是即将达成项目的合作关系,关心甲方,应该的。”江弄月回答,“您先看看新的合同。” “更改条款了?” 傅宴浔端起咖啡,喝了口,一点也不在意。 “加了两条。” “你喜欢就加。”傅宴浔无所谓道。 “傅总就不担心,我玩阴招,让您投钱出去分文不挣?” “你认为我缺这个项目的钱吗?”他右手抵着桌面手指轻轻敲击,语气暧昧,“我要的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