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赶来的突兀。
虞念不意外,嘴里却还是发苦。 她不知萧锦鹤会接她回来的话是真是假,亦或只是给她一个理由让自己乖巧离开。 但她没有勇气去问:“可否等一下?” 暗卫有些踟蹰,但还是点头:“尽量快些,莫要让主子生气。” 虞念应了声,回到了房内,找出她之前就已收拾好的包裹。 却在出门那刻停住了脚。 她环顾着这间自己住了六年的房间,不由想起萧锦鹤第一次带自己来梨院时的场景。 那时,他推开门,声音一贯的清冷:“从此,这里便是你的家。” 可惜,不过六年,他就把一切收回。 虞念眸色微暗,最终走到了书桌前,提起了笔。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和萧锦鹤的最后一次见面。 但现在,看着纸张刚誊下的“萧锦鹤”三个字,虞念持笔的手悬在半空,却不知该写什么。 时间划过,笔尖上的墨滴在纸上,留下点点墨痕。 她看着,最后还是将这张只有名字的纸折好,连同着腰牌放在桌旁。 之后,又拿了张崭新的纸,重新落笔,写下了封遗书! “阿然,我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短暂一生与你相识已是万幸,不敢奢求其他。这些年我出生入死也只留下银两够你赎身,富足以后生活。你一并都拿去,过属于自己的日子吧。” 最后一个字落笔,墨痕渐干。 虞念将遗书折起,连同着银两一并放在了床头的暗格里。 关上盒子,她不由想起当初曾与阿然的戏言:“若有一日我死了,便将身家都放在此处!” 只是不想如今,一语成谶! 做完这一切,虞念拿起包裹出了梨院。 萧锦鹤送的东西,她都没有拿,除了那日那一只玉镯! 晚秋风飒飒。 马车摇晃不停,一路未歇。 两个时辰后,马车入开封,停在了一座宅院前。 虞念走下来,望着有些陌生的别院。 身后,暗卫驾着马车离去。 她又一人站了许久,才走进去。 府外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萧锦鹤安排来伺候她的丫鬟,名唤小雅。 月凉如水。 虞念屏退了小雅,孤身躺在榻上,神色怆然。 手腕的玉镯冰凉,却抵不过她的心冷。 不知不觉之中,她沉沉睡去。 梦里恍惚,她好像看见自己穿着大红的喜服,和同样身着婚服的萧锦鹤共拜天地…… 可就在喜乐奏起的那一刻,她倏然惊醒! 而后自嘲一笑,不过都是妄想罢了…… 在别院的日子无波无澜,再也不用出生入死。 但她的病还是一日比一日严重,手腕疼到麻木,甚至无法用力。 每日时不时的就会流鼻血,怎么都止不住。 也常听小雅说起金陵城的消息,听说萧锦鹤又培养了一个暗卫,据说已经是佼佼者了。 萧锦鹤没有她,一切还和之前一般。 可是没了萧锦鹤,她的每一日都是一种煎熬。 这日,阳光正浓。 虞念才刚起身,只觉得身子疲惫,连起身都有些困难。 她知道自己的病越来越严重,可能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强撑着走到院中藤椅躺下,她半遮着阳光闭目养神。 时间匆匆而过,不知多久,突然一道脚步声响起。 她抬头去看,睁眼却被阳光晃的有些模糊,依稀只瞧见一抹高大的身影。 虞念恍惚了瞬,是主子吗?是他来接她了吗? 可下一瞬,身前响起的声音打碎了她的痴想:“念儿。” 眼前慢慢清晰,虞念也回过了神:“秦将军。” 秦疏将她眼里的失落看的清楚,他命人寻觅良久,得知她住在此处便急匆匆寻了过来。 却未想过,她是否想见自己。 秦疏攥紧了手,将一切情绪压下,当做什么都没瞧见般上前叙旧。 冷风呼呼的刮着。 两人没说几句,就又静默了下来。 秦疏凝视着虞念有些苍白的脸,想到了什么,迟疑着开口:“你可知三日前,皇上已下旨给萧锦鹤和宋清年赐婚。” 话毕,空气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虞念生生将喉咙里翻涌上来的血腥咽下,才缓缓开口:“他们很般配。” 秦疏有些心疼:“你这又是何苦?” 虞念也不知,她知道自己应该放下,可放下又谈何容易。 她沉默了很久,才再度开口:“秦将军,你可否帮我个忙?” 秦疏自然无有不从。 两个时辰后,秦疏再次出现在都督府书房。 萧锦鹤看着不请自来的人,面无表情:“秦将军此来是有事?” “我已查出,府内那些流言与虞念无关。” 萧锦鹤面不改色:“所以?” 秦疏看不穿他的心思,最后只是按着虞念的话将一张字条放到他眼前:“她托我带给你的。” 话落,他转身离去。 萧锦鹤目送他离去,视线落在那字条上,伸手拿起。 入目是虞念的娟秀字迹,上面只有一句话:“主子,您何时接我回去?” 何时接她回来? 萧锦鹤坐在椅子上,手指轻敲着桌案,眸色深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