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开巫秦看了一眼,确认是虞念以后,吩咐一名家丁扛着她回了王府。 王府。 茗香居。 虞念躺在蚕丝云毯之上,神色惨白。 整个人好似没有任何生机。 家丁匆匆离去,甚至不敢在此久留,生怕会生出什么诡异之事。 房内的熏香寥寥,一室清香。 烛火被风吹拂,晃晃悠悠。 巫秦神情放松,确认四周无人之后,他这时才从衣袍中拿出白瓷瓶。 可这一刻,他望着手中的瓷瓶,却莫名有了一丝恻影之心。 巫秦不由得问自己,非要如此么? 房内的烛火摇曳着,他的神色不明。 不知过了多久,巫秦叹息了一声。 瓶中的药液一股脑的给她服下。 虞念服下此药之后,面色逐渐红润,再不似从前那般惨白。 巫秦却知,一切不过是假象罢了。 他取出另一个瓷瓶,他望着黑沉的所谓药液,他凝思片刻之后,将那瓶药液给自己服下了。 此药液本应该给王爷服下,可…… 他轻声喃喃:“你且忍一忍,待我拿到想要的,便会替你解了这个。” 第十八章 悲怆 屋内此时烛火忽明忽暗,而巫秦的神色叫人看不清。 巫秦看着窗外的残存的雪,整个人好似多了一丝悲怆。 他将衣袖拢起,手腕上出现一条暗紫色的纹路。 巫秦很快将衣袖放下,他极其小心,毕竟在这院内还不知有多少王爷的眼线。 床榻的虞念面色酡红一片,他探了探她的额间,果不其然,烫的吓人。 他高声唤道:“来人。” 守在房门外的婢女进来了,就听巫秦吩咐道:“她得了温病,你们去取凉水和毛巾来。” 婢女福了福身子道:“是。”很快便忙作了一团。 巫秦一身玄袍,站在原地看着婢女忙前忙后。 房内的熏香徐徐燃着,有婢女经过的时候,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巫秦。 她们只听王爷说这是来自远方的贵客,至今也有一年,其他的一概不知。 这时她瞧见巫秦的面容,脸颊微红,他可真是俊美非凡。 巫秦自是没有错过婢女的神情,他的眸光发冷。 莫名的,他摸了摸自己的人皮面具。 自己如今这张脸已然戴了多时,在这他担心会被王府之人认出来。 毕竟原本那张脸…… 巫秦看向床榻烧的迷糊的虞念,忽然想起他的兄长,眸色渐沉。 自从那次分离,他们好像得有十年未见了。 这一瞬,他才记起了自己原本的名字——秦误。 秦疏便是自己的兄长,而他们生的一般无二。 不知过了多久,风将烛火吹得暗了些。 虞念此时浑身发烫,她额间几缕发已然被细密的汗浸湿了。 她浑身难受不已,不觉翻身了几次。 而巫秦取了纸笔在桌案前写着些什么。 桌案的长明灯燃着,他忽然目光落在昏沉的虞念,记下她这一刻的反应。 毕竟这蛊毒他还是第一次炼,想来仔细一些,总归是好的。 虞念好似被人放火焰上炙烤一般,渐渐呼吸都有些费力。 浑身好似被蚂蚁啃噬一般,奇痒不已。 可她的眼皮沉沉,竟无法醒来。 巫秦眉目微蹙,守在床榻之时,他知虞念还需经受困苦之后,方能醒来。 烛火摇曳,他轻叹了一声。 巫秦骤然想起师父的话,蛊毒可以害人,亦可以救人。 虞念只觉陷入了梦魇。 梦境之中,所有的一幕幕好似被蒙上了一层雾一般。 她竟瞧不真切,却也醒不过来。 时间缓缓划过,巫秦坐在床榻边,拧眉看向虞念的面容。 只见她穿着一袭青衣,云鬓如蝉翼一般,姿色天然。 只一双似新月的峨眉,淡如纯水一般。 巫秦眼眸深了几分,眸色划过一抹复杂。 直到天色渐亮,虞念才不再翻来覆去,终究沉沉睡去。 巫秦在这一瞬,轻轻阖上的眼皮再次睁开了。 他剑眉微蹙,皱起的眉头散去。 巫秦守在床榻,微凉的指尖探了探她的额间,确认无事之后,才收回了视线。 他缓缓起身,披了一件衣袖之后,方才起身出了房门。 薄雾明明,冰雪消融。 巫秦看了好一会儿,直至九王爷连祁过来寻他。 连祁方才行至院中,一怔,似是没料到他今日竟这般早便醒了。 巫秦对此并不意外,他拱手行礼道:“王爷。” 连祁上前几步,将他扶起:“本王曾说,公子不必如此见外。” 巫秦闻言,神色淡淡,只眸色沉了几分。 他嗓音有些嘶哑:“是。” 连祁好似没有在意他的礼仪,状似无意地说:“她可醒了?是否真如公子所言,她会为我所用?” 寒风刺骨,好似往身子里钻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巫秦才嗓音淡淡:“她还未醒来,王爷,我所言非虚。” 连祁有他的这句保证,满意地离去。 巫秦站在原地,直至连祁的背影消失,才收回目光。 屋内,床榻之上。 虞念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十九章 真面目 虞念茫然地看向屋内,眼前的一切很是陌生。 她遥遥看向大开的屋门,竟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虞念坐了起来,拧眉不禁深思了起来。 她是谁? 而这里又是哪里? …… 巫秦推开门的时候,虞念锐利如刀的眸子看向门口的位置。 她的神情戒备不已,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警觉了起来。 虞念忽然眸光顿了顿,脑中一阵刺痛不已。 就在这时,巫秦绕过了屏风,眸光望向已然坐起来的虞念,眸光微顿:“可是醒了?” 虞念这才抬眸看向他,面对着他这般熟稔的态度,她不知为何,退后了几步。 她的眉目一凝,声音不自觉紧张起来:“你是何人?” 巫秦一愣,这才记起自己还用着人皮面具。 若是秦疏,或许…… 但巫秦很快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如今现在他在王府,自是不可以真面目示人。 虽然巫秦明白,若是秦疏这张脸,或许…… 巫秦的手已然放在了人皮面具之上,终是将手放下:“虞姑娘,是我救了你。” 他的话却愈发让虞念糊涂了,有些不甚明白地看了过去:“虞姑娘?那是何人?” 虞念的话让巫秦怔愣了一瞬,有些没反应过来,他眉目划过一丝复杂。 这蛊毒是巫秦第一次炼。 巫秦眸光复杂的看向她,蹙起的眉头还未消散。 看着虞念有些疑惑的眼眸,他轻声叹息了一声。 没想到…… 巫秦抬眼看着虞念,神色凝重:“你可还有何不舒服的?” 虞念思索了一会,终是像迟钝一般,缓缓摇头。 巫秦看着虞念有些茫然的神情,她好似真的忘却了。 他的眸色深沉,未曾想,这蛊毒他炼出,竟让她忘却前尘往事。 他不知这件事可否会影响到九王爷大计。 巫秦轻叹了一声,道:“既如此,你且好生养着。” 话毕,转身欲离去之时,却被虞念叫住了:“公子,你说你救了我,可是真的?你说的虞姑娘可是何人?” 巫秦脚步微顿,他不知这算不算救她。 蛊毒治好了她的病,却也让她仰他人鼻息,为人效力。 只要母蛊尚在自己体内,她就必需听令于自己。 原本这母蛊应在连祁体内才是,只是…… 巫秦再次看她之时,眉眼划过一抹复杂之色,他轻点了头。 不知为何,虞念看着巫秦的身影,眸中莫名闪过了些许模糊的影子,倏忽之间又散了。 巫秦眸中映出她的眉眼,他的墨眸深沉了几分,忽然笑了一下。 “虞姑娘便是你自己,确实是在下救了虞姑娘,只是……虞姑娘不必担忧,丢失的记忆,在下会为你医治。” 话毕,他已然离去了。 虞念眸光莫名看向他的背影,直至那身影走向远处的积雪,而又消失不见。 不知为何,看着他的身影,好似有种莫名的熟悉,可细细想去,脑中却一片空白。 虞念想起自己脑中的一片空白,眉头紧锁。 她不知自己是何人。 想起那人方才所说,他会为她医治,终是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 别院门口。 萧锦鹤看着寂寥的院子,等到暗卫将门口落锁之后,他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行进,他撩开帘子,远远看了一眼此处别院。 不知下次再来,又是何时了。 萧锦鹤将帘子放下,沉声开口:“走罢。” 雪已然消融,只外面还是冰天雪地。 不知行了多久,萧锦鹤只轻阖双眼,闭目养神。 这几日,他总能午夜梦回之时,与虞念相见。 好似她从未离开自己一般,可梦醒的怅惘让他无所适从。 暗卫驾着马车,不知不觉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