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竟是陆井然来了。 他这次再无之前迎合之意,直接将她从张文柏的马车中抱了下来。 花霓是真的受了惊吓。 她双腿发软,靠着扯住陆井然的衣袖才勉强能站稳。 陆井然将她护在身后,脸色铁青地看向面前得意的张文柏。 “二公子,本王与你说过,无忧是定王府的人。” “你这么做,不合适。” “什么定王府的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就是个迎春楼的妓子!”见自己的好事再次被阻拦,张文柏气急败坏道, “堂堂定王,把一个低贱的妓子接进府,我看是欲求……” 话音未落,就被陆井然踹倒在地。 只见他单脚踩在张文柏身上,眼神凶狠,“二公子,谨言慎行。” “倘若丞相府有失训诲,那本王不介意亲自教你!” 说着,他便加重了脚上的力度。 地上之人发出一声声惨叫,脸色愈发地涨红。 张文柏咬牙切齿道:“陆井然,我嫡姐就在宫内,你确定要为了区区一个妓子这般对我?” 陆井然松开脚,当着他的面牵起了花霓的手。 他冷笑着睨着地上的男人:“你只管告诉你嫡姐,甚至是丞相。” “嫁或不嫁,本王无所谓。” 临风居内。 陆井然回到王府便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一整夜,花霓就缩在门口角落,身上还止不住地颤抖。 在回程的马车上她便发觉了陆井然的反常。 他全程不提中途消失的事情,只闭眼坐着,只字未言。 这样的陆井然,不禁让花霓想起两人初遇时的情景。 那时老鸨为了五十两银子,将年幼的花霓卖给了一个迷恋娈童的胡商。 万念俱灰之际,是陆井然出现救下了她。 世间万事亦真亦假,花霓只觉得愈发地看不懂如今的小王爷了。 她守在门外望眼欲穿,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啪嗒——” 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 花霓心中一惊,一时竟顾不上许多,冲着紧闭的房门就撞了过去。 第九章 故人画像 迎面而来的,便是那股熟悉的酒味。 花霓猛地扑倒在地,房门竟是没上闩, 她忍者满身疼痛,开口却仍是,“小王爷!” 再抬眸间,就见陆井然正盯着脚边碎掉的酒坛发怔。 花霓揉着胳膊爬起,本想将地上的碎片收拾收拾,不料却被男人拉住。 他摸着她的指尖,一点点往上直到握住那截白皙细嫩的手腕。 男人的指腹有层薄薄的细茧,在她腕间轻轻摩挲辗转。 花霓愣了片刻,“小王爷可有受伤?” 陆井然没有回应,只是用力一拽,就将她一把圈入了怀中。 “小王爷……” 陆井然伸手抵在她唇间,打断了她的话。 他抬手抚上她的面颊,从额间一路下滑到唇瓣,每一处都细细描摹。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轻轻地笑了笑,看向她时的目光缠绵,眼底的情意没有丝毫掩饰。 花霓一时有些失神,也忘了挣扎。 身为定王,陆井然就连之前在迎春楼与她云雨之时都带着淡淡的疏离。 如今这般似水柔情,她还是初次见。 陆井然低头窝在她肩膀,呼吸落在她修长的脖颈:“我好想你……” 他喃喃中,竟让人品出了几分与他身份不符的乖顺。 花霓晃过神,抬手推了推陆井然:“小王爷,你喝醉了。” “我没醉!” 陆井然倏地抬头,唇瓣无意间蹭过她的耳尖。 他顺势含住她的耳垂,吐息间还散着浓浓的酒味,掺着他身上独有的竹叶香气。 男人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颈间:“别走……” 他将她揽得更紧了,仿佛她下一刻就会消失不见。 花霓犹豫之下,轻轻回抱住他,安抚地在背上拍着。 小王爷对自己,到底还是有几分情谊的吧…… 感受到她的回应,陆井然托起她的脸,缓缓地将唇贴上了她的唇瓣。 温柔的轻吻慢慢转为唇齿间的交缠,两人之间的气息也愈发灼热。 恍惚间,情欲的潮涌逐渐淹没了神智,花霓也逐渐开始动摇。 小王爷,之前那些负心话都并非这个你所言,对不对? 这才是救我的那个陆井然,对吗? 她如此安慰自己,她想她是需要被爱的,哪怕这个人曾经负过她。 喘息间,陆井然替她擦掉了蹭出唇外的口脂, 许是醉酒的缘故,他脸色薄红,嗓音也带着些许沙哑与低沉, 他说,“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花霓失声一笑,看来小王爷确实是喝醉了。 他们分明几个时辰前才见过,哪里至于用得上“终于”这一感叹。 她正要回应,就听男人道, “我还以为你要一直待在画里不出来呢。” 花霓的笑渐渐僵硬,顺着陆井然的目光回身望去, 他的面前,是一面暗龛, 原本桌上的花瓶此时朝向了右边,墙边的封闭屏风也向两边展开。 暗龛里面挂着的,是一张略微泛黄的女子画像。 而那女子,眉眼竟与她有七八分相似! 只是这画中之人穿着打扮皆为上品,一看便是出身皇族世家的贵女。 与她,亦是天壤之别。 难不成,这女子就是那丞相嫡女吗? 花霓胸口泛起一阵疼痛,可是为什么会觉得如此面熟?便是连她那贵女的衣裳仿若她也曾拥有过… 她恍惚推开陆井然想要细看那画像,却被他再次扯住了衣袖。 他唤她:“悠儿……别走。” 眼神迷离之中竟是要落下泪来, 然而花霓只是顿在原地,望向陆井然的眼神只余失望, 忧儿? 无忧……忧儿? 这个忧儿唤的是画中人,并非她无忧! 原来他今日的似水柔情,不过是将她错认成了画中之人…… 原来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只是别人的替身。 所以啊小王爷,自始至终你都不曾爱过我,对吗? 所以就连赐给我的名字,也是她人的…… 第十章 赐酒 翌日,慈宁宫。 “你就是泽儿的贴身丫鬟,无忧?” 太妃看着地上跪着的花霓,“抬起头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莫名的压迫感袭来,花霓虽有错愕,还是应声抬头望向软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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