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容玖轻轻拍了拍怀里的人,一脸的温柔体贴。 “说,刚才是怎么回事?” 往地上哀嚎的容瑛冷冷看了一眼后,容玖将眼神放在几个瑟缩的小厮身上。 “方才……方才……” 几个小厮虽然顾着顾氏和容玖,不敢对桃叶做什么,但容瑛的生母罗姨娘最得国公爷的喜爱,国公爷去后院,大半的日子是歇在罗姨娘处,他们也不想得罪,所以就又迟疑上了。 “不想说也行,过会儿禀明母亲,都送去北边的庄子上吧!” 容玖似是一点都不生气,口气也是淡淡的,但那小厮却是吓得不轻:“五少爷饶命!” 靖国公在北边确实有几个庄子,但那地方极寒,听说每年冻死的就有不少,他们在府里虽干着最重的粗活,但这日子怎么也比去北边受苦好。 “小人说,是二少爷方才要扒了桃叶姑娘的衣服!” 其中年纪最小的那个小厮率先说了出来。 “是,二少爷让小人们动手,可是桃叶姑娘是什么身份,小人们哪里敢动手! “小人们可是没碰姑娘一个手指头!” 有一个开了头,剩下几个也七嘴八舌地撇清关系。 “是这样吗?” 容玖低头问着怀里的人。 “奴婢刚进园子,二少爷突然拦住奴婢的去路,还对奴婢动手动脚,说了好多……那个话,奴婢一时情急,不小心踩到二少爷,二少爷就要这些小厮扒奴婢的衣服,小厮们不从,二少爷就自己上手……” 桃叶自容玖怀里撑开一点身子,仰着头,两眼通红,几缕发丝散乱地贴在泪湿的鬓边,衫子被扯得松松的,看着就让人怜惜。 “先待在此处!” 容玖听完后眸色渐深,将桃叶从怀里扶起,转身往容瑛那边走去。 “五弟,都是那贱婢胡说八道,二哥屋子里女人多的是,明明知道这是你的通房,怎么会碰她,你我兄弟,难道还不如一个卑贱的通房说话可信!” 容玖还是那副慵懒样子,但见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不知怎么,躺在地上的容瑛不自觉地想要往后退去,但一动,腿上就剧痛不已。 “二哥,弟弟的性子你也知道,自小就不喜欢有人动我的东西,我的人,小气得很!” 容玖说得不经心,脚却慢慢抬起,轻轻放在了容瑛方才那条被踢中的腿上。 旁人也没看到他怎么用力,甚至容玖脸上的表情还是惯常的懒散。 但地上响起的一声惨叫却是让在场的人心中一麻,连桃叶的心都抖了一下。 “走!” 只有容玖神色如常地走到桃叶身边,将人抱起。 “吓着了?” 见怀里的人低着头,一路无语,容玖温声问道。 “没,五少爷为奴婢做主,奴婢怎么会吓着!” 桃叶心下一惊,忙扬起一个笑容。 想到方才这人就是用这样的语气说着话,然后生生将二少爷的腿踩断,解气是解气,但桃叶还是有些不争气地心颤。 “笑得一点都不好看!” “看来真是吓着了!” 容玖将怀里的人掂了掂,桃叶本能地伸手环住容玖的脖子。 “可有受伤的地方?” “膝盖上有些疼……” 手上传来一阵温凉,五少爷把她放在暖玉榻上。 “五少爷!奴婢自己来!” 感觉腿上一凉,桃叶见着自己的腿被架在容玖膝上,就想起来。 “别乱动!” 一声低喝,让桃叶止住了挣扎的动作。 “怕什么,本少爷又不是专门断人腿的!” 将裤腿撩到膝盖处,容玖一边揉按着那淡淡的乌青,一边嗤笑道。 “奴婢没有!” 桃叶今日在主院故作伤感时被容玖瞥过几眼,又有方才园子里的事,心里就有些惧意。 “好了!” 半刻钟后,容玖停下了动作,桃叶忙将腿放了下来。 “二少爷伤成那样,五少爷会不会被国公爷责罚?” 虽然桃叶知道眼前的人对二少爷下狠手,并非是为着自己,多半还是为了寿宴那事。 但在不知实情的人看来,五少爷就是为着自己一个微不足道的通房,对自己的亲兄弟下狠手,事关自己,桃叶难免悬心。 “这事不用你……” “少爷,国公爷派人过来请您去前厅!” 容玖话还没说完,门外就响起行云的声音。 “公爷有话,请五少爷带上那个叫桃叶的婢女去前厅问话!” 两个身着军服的侍从从门外进来,一脸的严肃。 “本少爷面子真大,竟然劳动父亲身边的军士前来请人!” 见着来人,容玖冷笑道。 “请五少爷不要为难……” “走吧!” 来人还没把话说完,容玖就将桃叶扶起,嗤笑道。 桃叶膝盖上的伤本就没什么,刚才又经过容玖一番揉按,更是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但一路上,容玖都扶着她的腰,走得极慢,时不时还问一句累不累。 第11章让人抬着去东宫 桃叶心下有些不安。 容玖的院子本就与前厅隔得最远,几人又是这般慢悠悠的,等到前厅的时候,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 “逆子,跪下!” 刚踏入厅堂,就有一声怒喝自上面传来,随之飞来的是一个茶盏。 靖国公容彦博,武将出身,满身的煞气,再加上早已等得不耐烦,脸色冷凝黑沉得可怕,莫说迎着怒气的两人,就连旁边暗自抹泪的罗姨娘也白了一下脸色。 “不知儿子何处又惹怒了父亲?” 进了屋子,容玖也没有放开桃叶,茶盏飞来时,桃叶也不知怎的,只觉腰上一紧,等到看时,那茶盏已经碎裂在地,而里边的水半滴都没到两人身上。 “父亲,五弟与二弟两人,定有什么误会,气怒伤身,您先听听两人怎么说?” 容玥亲自重新奉上一盏茶水,一脸忧心地劝道。 “他为了一个身份微贱的通房,将自己亲二哥的腿打折,什么误会,就是劣性不改!” 容彦博猛地一拍桌子,怒气更盛。 什么缘由都不问,语气里的厌恶如此明显。 虽知国公爷自来不喜夫人和五少爷,桃叶还是有些心惊。 “公爷莫要气坏了自己身子,瑛儿做事是有些莽撞,定是话语间不小心惹了五少爷不喜,这才生了嫌隙,瑛儿那腿虽是断了,但大夫说了,养个三五个月也就没事了!” 听到这柔弱自带三分无力的声音,桃叶循声微微抬眼,一身鹅黄色罗地葡萄纹襦裙,外面披着一层素纱衣,眉眼柔婉,是二少爷的生母罗姨娘。 府里传言罗姨娘与先夫人不仅容貌肖似,连寻常的神态也是一般无二的,所以才得靖国公百般疼宠。 但这世上容貌有相似,神态哪有一般无二的,不过是刻意伪装。 方才那话虽没半分指责五少爷的不是,但桃叶知道,这话只会让靖国公更加气恼。 果然,上面传来一声重重的冷哼。 “他这眼里无父无兄,气量狭小,心思歹毒,这次一不顺心边将瑛儿的腿弄断,下次嫌隙再大些,怕是要弑父!” 弑父都出来了,这话听着根本不像是在教导儿子,竟像是仇人相对。 “父子连心,果然父亲才是最懂儿子的,大哥和姨娘可都说错了!” 头上传来一声微嘲,桃叶感觉腰上一紧,有点疼,忙垂了眼。 “五弟,你莫要负气!” 站在一边的容玥满脸不赞同。 “负气?我自来气量小,不喜旁人动我的东西,大哥莫不是忘了,10岁那年大哥不小心摔碎了我的琉璃笔架,被我推到桌角边,磕得头破血流?” 容玖讥诮地看了过去。 腰间的手劲松了些许,桃叶舒了一口气。 “你们都不必再为这逆子求情,来人,传军棍!” 上座的靖国公被气得倒仰,想起这逆子自小到大的劣事,更加怒不可遏,高声朝外面道。 “是!” 话音刚落,方才押着两人前来的军士各自手持一根小臂粗细的红漆棍子从进门来。 见此,桃叶垂着的眸子狠狠一缩,这是军中刑罚,常人根本受不得。 国公爷对五少爷都下这般狠手,对她这个“始作俑者”恐怕也不会手软,就算国公爷没想到,二少爷因为自己断了腿,罗姨娘也不会放过自己。 而且五少爷若是因为此事受重罚,夫人那边也难免不会迁怒自己。 毕竟府里众人都知道,五少爷是为自己出气,才会断了二少爷的腿。 现在只有一人能阻止这事,夫人虽不大管府里的事,但这事闹得这般大,这会应该已经传到主院那边,只要夫人能及时赶到,这军棍就未必能落到五少爷身上。 心下一横,桃叶就要上前,但身子刚动了下,腰上就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揉捏。 比之刚才,甚至算不上疼痛。 “一边去!” 耳边轻语声刚落,桃叶就被推到了一边。 “五少爷,得罪了!” 两个军士正要上前拿人,容玖已经起身往外走去。 砰! 桃叶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