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寒的吻铺天盖地,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
他一遍遍喊着“阿郁。” 叶楚寒曾这样唤过秦姬妩千万次。 唯有此刻,这两个字被他唤得缠绵缱绻,似是在喊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心口似是滴血一般疼,分不清他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可如果是真情。 当年我在北境大破突厥凯旋,叶楚寒又怎么会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戳破我的女儿身。 又怎么会在金銮殿上,提着剑割破了我的喉咙! 心骤然冷了下来。 我闭上眼睛,指甲几乎掐进叶楚寒肉里:“王爷,我是秦姬妩。” 旖旎的气氛瞬间消散。 叶楚寒动作滞住,凝着我的凤眸中骤然泛起冷意:“滚!” 我收起情绪,忍着背上的疼走出门外。 关上门的那刻,屋内忽然传来文房四宝被挥落的声音。 站在门口的我听着,内心却一片荒芜。 明明我就是被他亲手所杀,何故又在我死后像是情深不悔的模样? 寒风料峭,呼啸着割开我的心。 我恍然想起,北境的风也是这样烈。 当年,叶楚寒第一次上战场。 他勇猛异常斩杀了上百名敌军,浑身沾满鲜血都不怯,仿佛是天生将才。 可到了深夜,叶楚寒却红着眼,紧紧抓住我的手:“阿郁,这么多年你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我是将军府‘嫡子’,生来便要肩负起守卫大启的责任。 我铭记着阿爹对她的嘱托。 “将军府的人,生要做大启最强的护卫,就算死,化成鬼也要庇佑大启北境!” 多年来,我时时刻刻以大启为先,从未有人关心我累不累。 那时的叶楚寒轻轻将我搂住:“阿郁,你放心,日后我必定平定北境,不会再让你受苦。”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苦笑。 我的苦不都是叶楚寒一人给的吗? 那些背叛和剑刃割破咽喉的痛苦,远胜过战场万分。 如若不是叶楚寒,或许我现在还在北境,纵马驰骋,快意恩仇。 风雪簌簌的下着,冷意直钻我的骨缝,我好想阿爹啊…… 这夜,叶楚寒在屋内枯坐一夜。 我便在门口站了一夜。 一墙之隔,两人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翌日,天色刚亮。 院里忽然传来吱呀踩雪声。 我回头,便见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提着剑冲进来:“叶楚寒,你给老子滚出来!” 来人正是前镇国大将军,我的父亲,秦峥勋! 此时的秦峥勋已经满身血痕,被侍卫团团围住,他虽年迈,却依旧将秦家剑法用的威严磅礴。 侍卫费了好大一翻功夫才将他强压着跪下,怒骂:“自秦姬妩死后,你每年都来暗杀王爷,究竟有完没完?” 我眼眶通红,指节握的发白! 阿爹戎马一生,为了大启呕心沥血,甚至不惜将我扮做男装,也要护卫大启北境不受突厥侵袭。 如今白发苍苍,却要受这种折磨和羞辱。 我下意识上前,想要救下阿爹。 身后却传来叶楚寒冷沉的声音。 “秦姬妩女扮男装混入军营,本就是欺君之罪,本王只是按律行事。” “狗屁不通!”秦峥勋被侍卫压着,身上气势却不减当年,“我儿女扮男装一事,早已向陛下坦白,更何况她是大启的功臣!” 叶楚寒眸色深深:“秦老将军,念你曾为大启付出良多,本王再饶你一回,事不过三,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本王不念往日情谊!” 他挥手,侍卫便压着秦峥勋离去。 我心口一紧,听见阿爹满含怒意的吼声:“叶楚寒,别说三回,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便不会放弃为我儿姬妩讨回公道!” 霎时,我心脏疼的像是被万剑穿过。 我想追上去,手腕却猛然被叶楚寒拽住。 我一回头,便瞧见叶楚寒的眼底暗芒:“认识?” 我一顿,指尖嵌入掌心:“不认识。” 叶楚寒伸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直视他:“为何要哭?” 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心绪激荡:“我为秦家而哭。” “哭他们识人不清,死不瞑目,戎马一生却换得千古骂名!” 叶楚寒脸色骤变,眼中似翻涌着风暴:“那都是秦姬妩那个罪臣自找的,没人强逼着她女扮男装混入军营!” 他力气极大,几乎快要捏碎我的下颌。 就在我快要痛呼出声的时候,侍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王爷,陛下传您进宫。” 叶楚寒眼神恢复清明,可还是带着杀意:“再为秦家说话,本王必不饶你!” 我被重重扔在地上,背上的伤猛的撕裂开。 可我只是静静看着地上阿爹留下的鲜血,无力感逼得我快要疯魔! 我缓缓站起,身后忽然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 “是秦姬妩将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