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贺林所说的内忧外患是指什么。
但从贺霖越发志得意满的状态,以及时不时出现的贺家老宅的人来看,贺九的情况应该不太妙。 外面的动荡连我都有所听闻,贺九名下的会所酒吧有不少被突然查抄。 他执掌贺家那么多年,手段雷厉风行,看不惯他的大有人在。 现在贺九被堵在国外是一时半会没法回国,贺霖便联合了本家的亲戚大举收购股权,想趁机改朝换代。 可能是因为贺九不在国内,他底下的人群龙无首。 总之,贺霖的动作出乎意料得顺利,现在上层圈子几乎默认,贺霖会成为下一任继承人。 所幸这些腥风血雨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对现在的我来说,陪着妈妈做手术,是最要紧的事情。 其他的不管是贺九还是贺霖,都不重要。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在整个医疗团队的周密计划下,妈妈的数据日渐达标。 半个月后,她被推进了手术室。 这些天她一直是半昏迷的状态,医生说手术成功后才会苏醒。 贺霖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像是有什么急事,我留在这里看着妈妈。 手术室的灯亮了许久,我在外面站着,红着眼圈在心里默念,求满天神佛保我妈妈一条性命,我做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下地狱,在所不惜。 “为了你,贺九跟贺霖斗得昏天暗地,贺家都乱成一锅粥了,你很得意吧。” 万芳仪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盯着手术室,脸色漠然:“跟我无关。” 不管是贺九还是和霖,都不可能为了我真的放弃权势,我很有自知之明。 万芳仪嗤笑,细细描绘的红唇扯出一抹嘲讽的弧度:“你跟贺九也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初他可是对外放了话,说你是他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谁都不能欺负你,结果现在贺九还没死,你就投进了贺霖的怀抱,当真是没心没肺。” “你要是喜欢贺霖大可以凭本事让他娶你,跟我没关系。”不想听她的叫嚣,我直接打断了她。 无非就是争风吃醋的戏码,我懒得跟她演。 对我来说,贺霖就是另一个帮我的金主。 我要付出的代价是陪他睡,仅此而已。 这两个男人,真论起来,没一个值得托付。 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万芳仪顺着我的视线看去,是正在进行中的手术室。 她忽然得意的嗤笑:“你不会以为,贺霖对你有多真心吧。” “你猜,是谁给简涛出的主意,让他把你妈扔到疗养院。” 我猛然抬头,看她的眼神似乎淬了冰。 贺霖是有意拖到我开口才救我妈的,这我知道。 但给简涛出主意让他把我妈扔到疗养院的人,是贺霖? 见我这样在意,万芳仪笑得嘲讽。 “贺霖是把你放在心上,算计着把你哄到床上。但说到底,你不过是个玩意儿,跟鸡没什么区别。我才是他正儿八经的未婚妻,我们两家已经联姻,你这种女人,最好在我嫁进贺家之前自己消失,要是搞出来什么麻烦,或者孩子,就别怪我清理门户了!” 她盯着我的眼神阴毒,哪还有一丝白马会所里的友善。 我知道,当初我是九爷的女朋友,迫于贺九的威名,她自然要捧着敬着。 如今贺九不在,我只是贺霖金屋藏娇的那个“娇”,万芳仪自然看我不顺眼。 她爱惨了贺霖,愿意为他顶锅,也肯拿全家的前程赌贺霖的家主之位。现在以为我已经跟贺霖睡了,怕我生出些登堂入室得心思,特意跑过来警告我。 其实大可不必,这两个男人,我根本没想过跟他们牵扯多久。 更别提生孩子了。 他们不配。 “我知道你是他的初恋情人,当年你们爱得要死要活。但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你以为那点感情能当饭吃,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放完狠话,万芳仪袅袅婷婷得迈着高跟鞋走了。 哪怕是说些威胁人的话,她的态度依然矜贵倨傲,摆足了豪门贵女的架子。 说实话,我并不讨厌万芳仪,她不过是个被情爱裹挟的傻子,被贺霖利用得一干二净,与十八岁的我没什么区别。 当年我的确爱贺霖爱得要死要活。 但现在我连人都不是,怎么可能把那点感情当回事? 把当年那点感情当回事的人,从来就不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