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召唤,两个府医很快就被请来。
一个是沈静之刚刚提到的黄府医,约三十多岁,中等身材,样貌平凡,沈晏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善于投机取巧的人。 另一个府医姓林,四十来岁,看起来儒雅温和。 “见过侯爷,夫人,二位小姐!”两人齐声问候。 沈静之挥挥手,先让两人替沈清清看了脸。 平日里因为方便做事,沈晏并没有留很长的指甲,总是修剪得恰到好处,再加上这副身体确实饿了三天三夜,没有多少气力,又有几个丫鬟竭力阻止,沈清清脸上的伤看着可怖,其实伤口并不是很深。 两个府医给沈清清看过后都觉得问题不是很大。 若是想确保不留疤,宫里有凝肌膏,可以让肌肤恢复如初,甚至比现在更胜一筹,请二皇子弄一瓶即可。 听了府医的话,沈静之放心了,这才指着桌上那碗残留的燕窝粥道,“来了,二位来验一下这碗燕窝粥,看tຊ有没有问题。” “是!侯爷!” 黄府医先上前,拿银针验了下,而后细细观察了一番,并不着急开口说结果。 而是等林府医也上前查验过后,察言观色了一番,才道,“启禀侯爷,这燕窝粥...没有问题!” 这药,还是他亲自给的,原来是用到二小姐身上了...... 听到黄府医这么说,沈静之跟沈母双双将谴责的目光扫向沈晏。 “黄府医都说了,这燕窝粥没有问题,你不仅心肠歹毒,还说谎成性,怎么,还不肯承认你就是妒忌清清,心怀怨恨这才故意装疯卖傻,想毁了清清的容貌?” 沈母尖声呵斥,“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女儿?早知道...早知道当初,我就不该顾念什么血脉亲情,将你接回来!” 沈静之也厉声道,“这下你可心服口服了?来人,上家法!” 而沈清清埋在沈母怀里的脸却悄悄抬起,朝沈晏露出挑衅一笑。 沈晏一脸淡然,她早就知道沈静之跟沈母偏心,只是,两个府医一同验证,才听了黄府医一人的话,他们就这么急切地给自己定罪,还迫不及待地要上家法,着实让人心寒! “呵呵——”沈晏凄然一笑,“只是黄府医的一面之词,林府医还没说什么,侯爷跟夫人就已经这么着急给我定罪,还想上家法屈打成招了吗?” 沈静之冷哼一声,并未注意到沈晏对他二人的称呼已经变了,“好,既然如此,未免你怪我处事不公,那林府医,你来说说你检验的结果!” 此刻,屋内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林府医的身上,看的林府医有些亚历山大。 他抬头看看沈静之,看了看沈母,还顺带低头看了眼沈母怀中沈清清那张惨不忍睹的脸。 而后,他才下定决心,抬头看着沈晏,眼中有着歉意和怜悯,“这...燕窝粥......没有问题!” 哎,他也不想的,但药,是他配了,前天不见了,若是承认了,他也罪责难逃。 况且,到现在药性几乎所剩无几,说没问题,也没错......吧? 呵呵...... 沈晏在心底冷笑。 她之所以在沈静之传召府医的时候要求让两个府医一起来,就是知道黄府医是沈清清的走狗一只。 而林府医,在她的印象中,是个儒雅有原则的人。 为了讨好沈家人,沈晏跟林府医学过一段时间的推拿,请教过药膳的做法,林府医对她这个半路被找回来的乡下小姐多有怜惜。 她以为,就算林府医不能光明正大偏向于她,但至少能坚持自己的原则跟底线,实话实说。 没想到,关键时刻却被他背后捅了一刀。 就感觉,好不容易的建立起来的信任,脆弱无比,轻轻一碰就瞬间崩塌。 “听到了没有?!林府医也说这燕窝粥没有问题,孽女,这下你可心服口服了?”沈静之听完林府医的结果,就急不可耐地大声斥责道。 “是啊!我说你一开始就老老实实认个错,你爹又何至于气成这样,还动上家法呢?”沈母也在一旁假惺惺搭腔。 沈清清从沈母的怀里抬起头,一脸焦急地对沈静之跟沈母说,“爹,娘,你们不要责怪妹妹,也不要上家法了吧,毕竟,妹妹她一直觉得是我抢走了二皇子殿下,心里对我有恨,想要发泄一下也是正常的。” 沈母爱怜地拍了拍沈清清安慰道,“清清不要替她求情了,这孽女被那对泥腿子从小就教歪了,是不打不成的!” “之前就一直想插足你跟二皇子殿下的感情,现在还心生嫉妒,狠毒到要毁了你的脸,满口胡言诬陷你,不动用家法,她是不会知错的!” 沈静之也道,“不错,清清你自幼心地善良,但善良也要有个限度,这孽女这次确实做得太过了,必须惩罚!” “可是...毕竟妹妹她才是...才是...”才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啊! 这话,当着众人的面,沈清清没有说出口,但沈静之跟沈母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 “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更加严厉地教导她,毕竟以后她是要嫁入墨王府的,这个性子,怕是要连累咱们静安侯府!”沈静之一脸严肃,说的好像真的是为沈晏着想一般。 沈晏冷眼看着这一家三口做戏,她扭头看向林府医,再一次问道。 “林府医确定这燕窝粥没有问题?” 林府医:我确定...有问题!但我不能说! “够了!”见沈晏还不肯坦然承认错误,沈静之厉声道,“之前十几年你在乡下养了一身的陋习,没人教过你有错就改,那今日为父来教!来人,上家法!” 刚刚沈静之要求上家法的时候,就有下人下去传令了。 这会儿的功夫,侯府刑堂的人已经带着家法等候在屋外了。 沈静之一声令下,那行刑的侍卫就想上前来抓沈晏。 沈晏巍然不动,而是一脸平静的看向沈静之,道,“既然两位府医都认为这燕窝粥没有问题,那可敢一尝?” 尝一尝? 林府医跟黄府医对视一眼。 尝就尝,谁怕谁,这药的药性挥发的快,都这么久了,也没药性了! 闻言,沈静之有些不耐烦,“你这是没完没了,死不认错了?!” 沈晏嘲讽一笑,“刚刚侯爷才说让我这家法领得心服口服的,怎么,这么快就食言而肥了?” 沈静之:...... 倒是黄府医上前一步对沈静之自告奋勇道,“侯爷,二小姐想要一个清白,我等为了自证清白,尝一尝也未尝不可!” 沈静之拧眉,看着两个府医,见二人都点点头,便也点头同意了。 他挥手让刑堂的侍卫暂时退到屋外等着,而后看着黄府医跟林府医二人拿起勺子,一人一勺将那碗底的燕窝粥吃进嘴里。 见状,沈晏的嘴角微微翘起,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安全地带。 沈静之见两个府医将燕窝粥吞下肚,上前一步朝两人问道,“二位,感觉怎么样?” 两人背着身没有说话。 沈静之也不相信二人能尝一尝能尝出什么来,转身对沈晏道,“你看,他们两个都没事,这下你可心服口服了?!来人,上家法!” 话音刚落,就听到沈夫人的一声惊呼,“侯爷,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