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侯府就听见魏无樱的院子传来砸东西的声音,闹到了半夜。
二姨娘张氏去劝了,无功而返。 …… 魏无姜听着下人的禀报,唇边勾起似笑非笑。处置了一个乌嬷嬷,魏无樱当然难受,毕竟有了感情。 还好陈氏院子里没动静,似乎也不在意。 她对春翠说:“看紧点,仔细出了差错。” 春翠连连点头。 魏无姜这才去洗漱换药。她这些日子日夜筹谋,很晚才睡。 一直看书写写画画,到了三更天。春翠已经在屋外睡得天昏地暗。 魏无姜还在奋笔疾书。 忽然一股冷风吹来,窗户悄无声息开了。 魏无姜只觉得屋子里突然冷了。她揉了揉眼睛,下一刻屋子里烛火统统灭了。 她惊了惊,下意识唤:“春翠!” 外屋静悄悄的,魏无姜只觉得头皮发麻,背后爬上一股阴冷的寒意。 这股寒意就像是一条毒蛇似的在她背后悄悄蜿蜒,缠上她的脖子,隐秘而诡异地吐着蛇信子。 魏无姜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她大惊失色——她钻研用毒竟然不知不觉着了别人的道。 是谁? 是谁有这么高超的用毒技巧? 豆大的冷汗冒了出来,心坠到了谷底。 突然一点光在面前骤然亮起。她看见一张极其阴柔魅惑的脸。 她张了张口想要惊呼,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 那张脸上一双狭长的凤眸盯着魏无姜半天,然后默默解下头上的风帽。 玄黑的发瀑布般洒落,令来人的侧面越发如描如摹,雌雄莫辨。明暗交错的烛火映在他脸上令人炫目痴迷。 那人慢条斯理地解开玄黑头蓬,慵懒地靠在魏无姜常靠的软榻。 他恹恹垂下眼帘,轻笑:“魏小姐,可以说话了。” 魏无姜突然猛吸一口气,四肢瘫软一下子跌到了软榻上。 正正好跌在那人的怀里。 一股微苦的药香扑鼻而来,带着说不出莫名的陌生男子气息。 魏无姜只觉得自己仿佛跌入一片黑云中,四面八方都是暗,只有头顶是光亮。 直到此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娇小,而看似病恹恹的男人身材瘦削却高挑。 魏无姜脸不知觉红了:“殿下……” 裴千重靠着锦榻,凤眸微眯:“魏小姐,你说你会解本王的毒。可你用毒都比不过本王,你让我怎么信你呢?” 昏黄的烛火中他眸色如黑琉璃,清清冷冷中带着天生的凉薄。他脸上神色似笑非笑,无动于衷地看着魏无姜的不安和挣扎。 魏无姜手脚软绵绵的,索性靠在他臂弯不再挣扎。 她盯着他的眼睛,道:“睿王殿下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解不了你的毒?” 下颌一紧,裴千重捏住她精致的下颌。 他唇角勾起:“你意思是拿本王的命给你试试?” 魏无姜认真道:“殿下要是不信,可以在我身上试解药。” 她信心满满。 裴千重眸光变幻不定。忽然,他笑tຊ了笑:“好啊!” 魏无姜还没反应过来,只见面前寒光一闪,下一刻他捏开她的嘴,一股强烈的血腥气冲入她的喉中。 “唔……”魏无姜大惊,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裴千重手中的血已经大半入了她的喉咙中。 他竟然花开自己的手掌滴血逼她一起中毒! 魏无姜剧烈挣扎起来,但没想到裴千重看起来恹恹的,手中的力道巨大。她怎么都挣脱不开。 裴千重玉似的面上没有一点点怜悯和波动。他冷静地看着她吞咽下毒血。 终于,他放手。 魏无姜伏在地上干咳起来。 “别吐了,吐出来再吃进去岂不是多此一举。”头顶清冷的声音传来,懒洋洋的。 魏无姜立刻不咳了,站起身来。 吐出来的东西让她再吃进去…… 呃,她相信裴千重有这个本事。 裴千重见她识相,便随意在她房中走来走去。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走来:“殿下,没看见任何医书或者毒经,倒是搜到了这些东西。” 月落摊开黑布,里面一堆瓶瓶罐罐。 魏无姜俏脸黑了:“你们凭什么拿我的宝贝!” 她要去抢,月落比她更迅速收了黑布包袱。 魏无姜又气又急。 她想抢回来,却奈何月落比她高了两个头,够都够不着。 她背上的伤崩开了,疼得不住抽气。 裴千重眸光一闪,对月落说:“你退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