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间只守着她一人。 男人近乎执拗而又纯粹的爱,让柳未衣都快忘记自己是个快穿者。 在确定程景泓对她的爱意值浓度和纯度达到满值时,攻略任务达成。 在最后抽身的那一刻,柳未衣却选择留在这个世界。 系统青宝苦言规劝却敌不过一句:“他真心待我,我不能负他。” 最终青宝只留下一句:“你既愿种下恶果,自当由你亲尝。” 柳未衣知道,难以生育,是青宝给她的第一个惩罚。 前路迢迢,行此且难。 若日后自己再有不测,能为他留下一个子嗣,也能陪他岁岁年年。 可此刻,程景泓却执拗地要将她抱下山:“未衣,若要你以命换这子嗣,本王宁愿不要。” 柳未衣忍住腹间传来的剧烈痛,苍白的扯出一丝笑。 她孱弱的语气里满是坚定:“王爷,请允臣妾受完最后十针,臣妾方能无悔,若还无子嗣,那便是天意。” 程景泓知道柳未衣的性子,只能将她放下身来,眼眶竟是红了。 柳未衣跟着鼻酸,却故作轻松:“王爷,臣妾无妨,你且在门外等我等我。” 见她执拗,程景泓强忍猩红的眼,转身合上房门。 医馆门外,程景泓扯下翡翠玉牌递给身旁侍卫:“速去宫中将父皇御用的赵太医请来!” 侍卫有些担忧:“王爷,可陛下曾有令不能贸然请赵御医出宫——” 程景泓粗声打断:“若父皇责怪,自有本王担着。” 侍卫接过玉佩,匆匆下山。 主仆对话一字不漏进入柳未衣耳中,她咬紧牙关:“继续下针吧。” 她不能愧对程景泓的好。 受下最后一针后,柳未衣已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浑身无力地瘫躺在榻。 模糊间她却看见一位肚子微微隆起的骄矜女子从偏房走出。 扶着她的婢女柔声一出,柳未衣的血液瞬间凝固。 “槐娘子,您肚子里怀的可是北康王的孩子,一定要小心着些。” 第2章 柳未衣当场惊出一身冷汗。 是自己听错了吧?景泓没有纳妾没有通房,何来的孩子呢? 柳未衣很想瞧清那名女子是何模样,可眼皮沉沉,无法睁开。 槐娘子顿在她房门口,隔着门缝望去:“瞧着是痛晕过去了。” 婢女道:“这王妃相貌、身段都比不上娘子,若她知道娘子你已怀有子嗣,怕是会气绝身亡吧?” “届时娘子你母凭子贵,王爷定休了她。” 柳未衣闻言浑身发麻,心犹如放在火上炙烤、烹煮。 门外,程景泓的侍卫恭敬声响起:“槐娘子,王爷已特意找来赵御医为您诊脉,请跟我移步。” 伴随关门声响,又是一记重锤砸下。 柳未衣这才摊开手心,指尖嵌入血肉内,已是鲜红一片。 她感受到眼角一片温润滑落,最终沉沉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马车上,她枕在程景泓的双腿上。 察觉她动作,程景泓立马挪了挪身子,将她扶了起来。 “未衣,你昏死了过去,差点吓死本王。” 柳未衣明显感觉到扶着自己肩膀那只手在微微发颤。 程景泓眼眸中尽是坦荡的深情,一如往昔,全然没有一丝不安。 偏是这样的他,骨子里都散发着真诚的他。 却欺骗了她。 柳未衣难过得身子忍不住地抖,长睫微颤,又是一行清泪。 程景泓从怀里拿出帕子轻轻地擦拭着柳未衣脸上的泪:“未衣,放弃吧,我舍不得你受一丝苦,你痛,我只会比你更痛。” 柳未衣没接话。 她的视线停留在程景泓手中,赫然绣着梅花图案的帕子上。 王府的帕子历来由皇宫统一绣制,就从未见过这种绣纹样式。 程景泓注意到了柳未衣的目光,不着痕迹将那帕子收入怀中,漫不经心地解释道:“想来是上次在清风楼吃酒,随手拿混了。” “该是江封那小子的小娘子给他绣的,改日给他送去。” 话落,程景泓又挪动着身子与柳未衣凑近了些。 他说谎了。 柳未衣苍白的脸上已没了一丝血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暗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江封一年两次的生辰,还是这些日子以来程景泓频繁参加雅集诗会? 可终究,她选择了蒙蔽自己的心。 他允诺她,倾心相付,一生只爱她一人。 她是真的信了。 马车停在北康王府前。 程景泓小心翼翼将她抱下马车,小心安置在床上,贴心地为她掖好了被子。 他说:“我去书房料理些琐事,速去速回,马上就来陪你。” 柳清迟点了点头,目送他着急的身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急着去见谁呢?槐娘子吗? 她躺在塌上,满身筋疲力竭, 骤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早和你说过,你们跨不过时代的鸿沟。】 久别的声音,让柳未衣猛然挣开眼睛。 “青宝,是你吗?” 【是我。】 柳不是胎穿,来的这里的时候原主不过十二岁的年纪。 可快穿者怎能斗得过自幼长在深宫大院里的女子。 若不是系统青宝,她早已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中死了上千回。 可她为了留下,却放狠话伤害了它,逼走了它。 柳清迟嘴唇微颤,漫上心头的愧疚让她将垂下了泪眼:“对不起,青宝。” 青宝冷漠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离开这个世界?】 离开? 柳未衣迟疑了。 第3章 她要离开程景泓吗? 十二岁初遇程景泓,十三岁便嫁与他,如今又过了八年。 这十年光景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 皇后曾嫌弃她是庶女出身,担不上王妃之位。 程景泓便征战一年,以累累战功向皇上请旨。 三媒六聘,十里红妆,他给了自己一个京都中最盛大的婚礼。 婚后,柳未衣肚子里久久不见动静。 各大世家虎视眈眈要将女儿嫁入王府。 是程景泓力排众议,甚至公然抗旨。 “臣弟身有隐疾,恐辱没了这些女子。” 事后他说:“我总不能让他们平白给你安上一个善妒的名声不是?” 之后京中妇人屡屡编排于她,使她参加宴席受尽屈辱。 程景泓更是自降王爷身份,给为首者喂下烫茶,口舌生泡。 事后北康王亦被上告天听,仗责二十。 他拖着糜烂的双腿却挺直脊背:“我的妻,自由我来护。” …… 忆起过往种种,柳未衣又望向屏风上程景泓亲手绘下的荷花。 只因她一句:“荷花最是清贵。” 他便将碗碟、瓷器,凡是府中的物价,都绘上了荷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