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萧点了点头,并没有打算瞒着自己大哥:“大哥,宋奕辰此人最是善于钻营,城府深沉,他想要将宋承泽养在我的名下,所图的,自然是想要让我们武侯府为他的儿子铺路。”
“如今宋承泽已经十岁了,再有三年,就可以参加科考了。” “所以……宋奕辰自然是急着要为他这个长子寻一个好的出身,来为他的科举之路当踏脚石。” “而我们武侯府,正是不二之选!” 武侯夫人听了叶晚萧的话,气得面色发青。 满是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眸噙泪:“这般工于心计之人,真是苦了我的女儿了!” 最让人心寒胆颤的,无非就是枕边人的算计。 她的女儿嫁给这样一个男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自然可想而知。 如此,也不难理解为何女儿十六岁的年华,却因为忧思过度而身体有恙了。 “晚萧,你可是想……” 叶长亭嗫嚅了一下双唇,却说不出“和离”二字。 毕竟,和离之事,时光重大,关乎的不仅仅是自己妹妹的一生,更是整个家族。 他可以无所谓自己,但他却不能不在乎叶晚萧的一生。 一旦和离后,叶晚萧的后半生,又该如何? 叶晚萧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 就算要和离,也该等到大哥和小妹都成亲以后。 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件事对武侯府的影响,降到最低。 “不!晚萧,你无需如此委屈自己。” 听她这么说,武侯夫人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她:“一切,都看你自己的内心。” “当初,我和你父亲就是因为顾忌太多,才让你嫁给了宋奕辰,造成了你这三年的不幸。” “我们不能一错再错,继续眼睁睁地看着你过得不开心,而为了所谓的人言,坐视不理。” “孩子,你若是真的过不下去了,就和他和离吧!我们武侯府,还不至于连一个和离的嫡女,都容不下。” 叶长亭亦是开口说道:“大哥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没有错,大哥和小妹的确还没有婚嫁。” “更何况,若我们以后的成亲对象,只是因为家中有一个和离的女子,就不愿意和我们结亲,那这样的成亲对象,也未必就是良人。” “如此,你的存在,反而能够让我们更加清楚地看清对方的为人和胸襟,如此说来,非但不是一件坏事,还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他抬手抚了抚叶晚萧的长发,亲昵的举动,一如小时候那般。 “所以晚萧,别担心,一切,还有大哥在呢!” “大哥……” 叶晚萧的眸子一红,隐忍许久的泪水滑落下来。 她想过很多,也深知家里人到底有多么疼爱自己。 正是因为如此,即便是重生过来了,她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但此时被亲人关爱浓浓包围的她,明白过来。 就如同在自己心中,家人占据最重要的位置一般。 她在家里人的心中,亦是最重要。 既然如此…… 原本心中还不确定的打算,越发明确起来。 她看了一眼被自己收好的医书手札,眸光坚定。 “娘,大哥,你们放心吧!若是真的需要走到和离的那一步,我一定不会瞒着你们的。” 叶晚萧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笑着开口说道。 见她笑容释然,武侯夫人和叶长亭也暗暗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或许,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严重。 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叶晚萧的婚约大事,还是以她自己的决定为主。 而他们作为叶晚萧的亲人,只需要无条件地站在她的身后,支持她的一切决定即可。 叶晚萧陪着娘亲和大哥用过午膳之后,便听到门房来报,宋奕辰来了。 若是以往,听到姑爷上门,武侯夫人定会喜笑颜开地让人迎进来。 而这一次,却是笑容淡淡地坐于位置上不动,径自将目光转向叶晚萧。 “娘,女儿先回去了,过几日再来看您。” 叶晚萧起身,也不说让宋奕辰进来的话,而是直接请辞。 见此,武侯夫人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示意叶长亭送她出去。 外院,宋奕辰正纳闷为何武侯夫人院里的人没有出现。 便见叶晚萧兄妹两人相携朝着这方走来。 “奕辰见过大哥。” 见大舅兄出现,宋奕辰忙站起身,神色恭谨地朝着他行了一礼。 若是以往,纵使心中对宋奕辰并不喜,叶长亭也会看在妹妹的情面上,与其寒暄一番。 但如今,看着对方一派谦谦君子风范,叶长亭只觉无比刺眼。 伪君子,往往比真小人,更加让人厌恶。 而面前的宋奕辰,便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听闻奕辰你,想要让晚萧认养你的庶子在名下?” 听他的问话,宋奕辰一愣,显然没有料到,叶晚萧居然会将这些事情说出。 当下微微低下头,有些心虚地答道:“大哥,此事主要是家里人听闻,膝下无子的人,认养一个孩子在身边,就会带来亲子,所以才……” “无稽之谈!” 叶长亭开口,眸光冷厉地扫过宋奕辰,而后看似不悦地瞪了叶晚萧一眼,道:“此事,晚萧已经和我们说过了,就算她同意也没有用,我和我娘是不会让一些来路不明的人,成为我武侯府的外孙的,你和晚萧就死了这条心吧!” 听他如此不客气的话,宋奕辰面皮微微一抽,眼中一抹怨毒之色闪过。 却不敢多言,只得喃喃应道:“是,一切依大哥所言。” 叶长亭自是没有错过宋奕辰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怨毒。 心中对他的警惕更甚。 目送着叶晚萧他们上了马车之后,他沉吟了片刻,挥手招来自己的亲信陆苏,开口问道:“准备马车,我去相府一趟。” 陆苏一愣,不解地问道:“少爷这是……” 身为叶长亭的亲信,他自然清楚自家主子的打算。 叶长亭冷冷一勾嘴角,道:“宋奕辰的官阶,有些太过顺畅了,以至于,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官路亨通,是靠着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