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报时的钟声响起,已经是上午十点整。 段晋辰带着病人资料去了自己的诊疗室,我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走进熟悉的心理诊疗室,他翻看起病人的资料,又恢复了人前的清冷疏离的模样。 倒是看着很有安全感。 我闲的无聊,把桌上的资料看了又看,却意外的发现了周书礼的资料。 那张纸被层层叠叠压在最下面,只露出照片和名字,其他的我无从知晓。 他竟也需要心理诊疗吗? 不等我细想,敲门声忽然响起,一个清纯女人走了进来。 我总觉得从前见过,却又如何都想不起来。 段晋辰抬起眼,有些愣住,却是没说话。 女人率先开了口:“晋辰,好久不见,你过得还好吗?” 段晋辰没回答,只淡淡道:“你呢?” 那女人笑了,将发丝别到耳后,又摇摇头:“离开你,我一天都不好。” 我如遭雷击,这陌生的面孔在记忆里盘旋,却是越来越熟悉。 片刻后,我忽地想起来。 她曾经是段晋辰的病人,名叫姜沄。 我心一沉,明白过来,他们之间绝不是简单的医患关系。 眼前两人对视着,久久不语。 这寂静于我而言,却像是极刑。 半晌后,段晋辰垂下眼,继续看起资料,语气仍是对病人般的淡然:“有什么事?” 姜沄一愣,眼底泛起不甘心。 她当即便走近坐下,抿了抿唇道:“晋辰,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婚?” 段晋辰手一顿,抬眼看着姜沄,却答非所问:“我才结婚一星期。” 姜沄像是极委屈,顿时红了眼,语气哽咽:“可是已经到了三年的期限了,分手时你答应过我,只要三年就会和宋姗语分开来找我的。” 我心一沉,脑中却越来越清晰。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7 姜沄就是段晋辰的前女友。 段晋辰为了接近我复仇,这才和她假分手。 他们定下了三年之约,约定将我除去,就能重修旧好。 真是狗血又感天动地的爱情。 只有我是这段关系里的恶毒女配角,滑稽女丑角。 我的心忽然很痛,比我从前无数次割腕受伤还要痛。 就像一颗心被完整剖出,又被一刀刀化成碎片。 大概我之前还抱着最后一点期望,明明段晋辰这么伤我,我却还是会把这唯一的机会用在他身上。 我想看到他下意识喊我的名字,或者保留属于我的习惯。 我想看到他想起我。 我是真的以为至少这么多年的相处,段晋辰对我至少会有一点点动心。 但事实却是,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爱过,有的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我死死盯着段晋辰,他久久没有说话,姜沄亦着急起来。 “怎么不回答我,难道你舍不得她了?” 我心一颤,就听见了段晋辰冷声道:“我很快就会和她离婚。”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又一次落荒而逃。 在飘出门的刹那,还听见身后传来姜沄含笑的声音。 “那我呢?晋辰,你会娶我的对吗?” 我逃出了那如炼狱般的地方,像是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再没有回头。 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戏弄我,连最后一点幻想都不愿留给我。 非要让我明白,这世上没有一个人爱我。 我魂不守舍地回了悬崖底,再也不想踏出一步。 哪怕一年只有一次的自由,于我而言也毫无意义,聊胜于无而已。 彪哥还没有回来,整个崖底空空荡荡,只有风声在呼啸。 想来,我才是真正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我就那样木然地坐着,看着一旁的树影被渐渐拉长,直至夕阳西下。 手机铃声忽然想起,突兀地阵阵回荡。 是段晋辰。 我伸手,却出乎意料地发现手机能被直接拿起。 好像不需要彪哥在场,我也有了能打电话出去的能力。 但即便如此,我只是就这么看着,不为所动。 段晋辰打电话给我,无非是想让我回去,快点把婚离了,好尽快给姜沄让位置。 反正也是无用功,我不想接,免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手机又断断续续响了许久,不光有段晋辰,还有我的父母。 一个个电话,显得那么着急,却没有半分的真心。 于他们而言,我只是个不算趁手的工具,或者一个碍事的讨厌鬼而已。 手机只剩5%的电时,彪哥喜气洋洋地回来了,看见我却有些惊讶:“回来这么早啊,没多待一会啊?” 我张了张嘴,却只是苦笑。 直到现在,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彪哥是踩着点回来的,如今零点过去,他看了看手机,激动道:“嗬,还有三分电呢,再打个电话呗,这可真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却摇摇头,已经没了兴趣。 无他,只是已经没有人可以打电话了。 没有人会信我,会来找我。 我只是一遍遍的自取其辱罢了。 此刻手机却忽然弹出热点消息,弹窗上显示的,竟是周书礼的新歌预告。 我一看,心却猛然一颤,又开始跳动起来。 他的新歌名字只有两个字,却刺痛了我的眼睛。 ——《慧乔》 我险些忘了,他在找我。 鼻尖一酸,我连忙拿起手机,手忙脚乱地给周书礼打电话。 电话铃声响了很久,却一直无人接听。 本以为是没了回应,却不料在自动挂断的最后一刻,电话被接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