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许多,庄吟凤立即要去找褚承凡。
但才出茶楼,一道惊呼喊住了她! “公主!不好了!” 府内管事喘着粗气跑上前来,急得满头是汗:“驸马被陛下抓入狱了!” “怎么回事?”庄吟凤倏地一慌。 管事答:“边关守城将军原是驸马手下将士,如今城关失守,陛下要降罪驸马!” 荒谬! 庄吟凤怎么都没想到父皇竟能糊涂至此! 她咬牙吩咐:“进宫!” 入了宫。 皇帝大抵是知道她为何而来,直接闭门不见。 天上阴云密布,风雨欲来。 庄吟凤望着紧闭的御书房门,直直跪了下去。 “父皇!儿臣恳求您放过驸马!” 大雨倾盆落下,庄吟凤冻得浑身发抖。 暴雨降了一整夜。 庄吟凤也就这么跪了一整夜。 她脸色虚白,几乎晕厥过去,却不知凭着一股莫名的劲儿坚持了下来。 直到次日清晨,风雨停歇。 御书房的大门才缓缓打开。 皇帝沉着脸踱步至她面前质问:“吟凤,你何时变得如此不懂事了?” “父皇……”庄吟凤悲切无比,重重磕下头去,“如今匈奴再犯,满朝除了驸马,还有谁能救国于危难?父皇与其要降罪,不如先让他赶退匈奴,再做定夺!” 皇帝脸色稍变,思虑片刻后,他冷冷甩袖。 “来人传令!命驸马褚承凡后日率军应战匈奴!此次城破之罪,押后再论!” 庄吟凤喉间梗塞,终是闭了眼,又一次重重磕下头:“父皇英明……” 话音落地,她整个人也彻底没了意识。9 …… 庄吟凤再度醒来,已经回了公主府。 刚醒,她便着急问:“驸马呢?” “公主莫急,驸马刚出狱,正在回府途中。”侍女忙不迭回。 庄吟凤这才松口气。 念及褚承凡即将出征的事,庄吟凤思虑片刻,叫来管事吩咐:“你去库房将我的嫁妆尽数换成银票。” 管事目露疑虑,还是点头:“是。” 待管事离去,庄吟凤在床榻上躺不住,喝了药后便披着披风来到了前厅,想第一时间见到褚承凡回来。 可她强撑着身子的难受,等来的却是下人战战兢兢的禀告:“公主,驸马出狱后便去了南郊别庄。” 他就这般迫不及待要去见徐纤洛吗? 胸口好似有利刃刺入,将她的心搅得鲜血淋漓。 庄吟凤蓦然咳嗽不止。 “公主!”侍女见此,心疼不已。 “我没事……”庄吟凤却是苦笑,仍旧等在前厅。 然而这一等,庄吟凤就这么从傍晚坐到了清晨。 褚承凡踏入前厅,见到庄吟凤,不觉蹙眉:“公主今日怎起这么早?” 侍女红了眼:“驸马,公主可等了您一夜!” “你先下去。”庄吟凤嘶哑着嗓音打断了侍女。 待厅内只剩二人,气氛莫名的古怪。 还是庄吟凤打破沉寂:“用过早膳了吗?我叫厨房给你做点。” “不必了。”褚承凡看着她虚弱的脸色,莫名竟心烦起来。 解释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又咽了下去,他恭敬问:“不知公主等我一夜是有何事?” 疏离的态度叫庄吟凤鼻尖一酸。 她眨了眨眼,压下涩意,将昨日吩咐管事换来的那匣子银票递给褚承凡:“这些银票你明日出征时带着上路,以备不时之需。” “公主这是何意?”褚承凡眉头深锁,并不接。 庄吟凤咳声道:“若是出征途中遇上粮草不足,这些银票至少能抵上几日……” 她话未完,便听褚承凡不轻不重的嗤笑一声:“公主倒是天真至极,领兵打仗,朝廷自有粮仓供给,你这些银票,还是自己留着买胭脂水粉” 庄吟凤明白,千军万马的粮草,她这些嫁妆钱换不来多少,但她总想着,能抵一些是一些。 “可……” 她还想说些什么,褚承凡已经推开了匣子:“行了,公主若无他事,臣便去收拾行囊准备出征了,公主身体抱恙,明日就不必送行了。” 庄吟凤看着他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唇边笑容苦涩至极。 第二日,大军集结出征。 饶是褚承凡说不必她送行,庄吟凤还是忍着高烧去了。 只因前世这一别,是她见他的最后一面。 看着褚承凡一身铁甲戎装,英武肃杀,让庄吟凤想起父皇赐婚那日,她初见他,亦是如此。 褚承凡是名刀,纵然父皇卑劣的用驸马之位为鞘,她又如何能掩去他的锋芒? 庄吟凤想着,又咳了几声,虚弱的身形在风中仿若摇摇欲坠。 看得褚承凡心里越发烦乱,他不喜欢这种看起来马上要碎了一般的庄吟凤,不觉冷脸:“臣不是说了,公主有病在身就不必过来送行了吗?” 庄吟凤心中苦涩,攥紧了手里的包袱:“我只是想给你送护心甲。” 褚承凡一怔。 终是低声道谢:“多谢公主。” 随即,他将护心甲的包袱给了手下,让其放入行囊。 目送着包袱入了行囊,庄吟凤松了口气。 但还不等她道别,一个娇弱女声响起。 “承凡!” 挺着大肚,徐纤洛走得气喘吁吁,含泪将手里的东西递上来:“承凡,这是我为你亲手绣的巾帕,愿你大胜而归!” “辛苦。”褚承凡伸手接过。 庄吟凤以为他会将这帕子一样随手放入行囊。 可下一刻,她看见褚承凡将那帕子珍视般藏入了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