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母眼眶不由得一湿。
“傻孩子,这辈子你也是我的亲生女儿。” 江母紧紧抱住江窈,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 这时,府中下人上前禀告。 崔韫来了。 江窈一怔,连忙擦掉眼泪起身往外走。 府门口,崔韫停驻在一辆马车旁。 他的随从正将几箱药材从马车上搬运下来,让小厮送进江府。 “这些药材若是不够,将军府库房内的你随便取用。” “多谢。” 江窈从未想过崔韫能来,心中漾起些许微澜。 “今日,我来此是接去你官府签署和离书。” 男人的话让江窈黯然,她抿了抿唇未多言其他。 马车在官府前停下,二人走在廊道里。 檐下有细雨被风吹得钻进脖颈,沁人骨髓。 江窈畏寒,被凉得浑身一缩。 崔韫大步上前,遮住了屋檐边的风雨。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彼此无言。 然而这条路,就像他们三年的婚姻一样,总归会走到头。 和离书上签字画押,再由官府人员盖章确认。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彻底断了。 看着眼前的和离书,江窈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走吧。” 这一次,崔韫走在了前面。 看着他的背影,江窈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来什么滋味。 回到溪荷院,便是最后的整装行囊,准备搬离。 江窈正收着行李,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她回过头,只见静雅公主一身红衣,还是熟悉的明艳又炽烈。 “臣女见过静雅公主。”江窈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少将军夫人不必多礼,哦,不对,你现在已经不是将军夫人了。”静雅公主居高临下地望着江窈,嘴角含笑。 江窈低着头,并不回话。 “真是可惜啊,差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崔韫一把火就烧了那鸢尾手帕。” 静雅公主扬眉,眼角透着讥讽。 江窈猛然抬头,神情错愕。 这件事,她也知情? 静雅公主砸了咂嘴:“崔韫不光烧了帕子,对于江家遭到歹人攻击,真的分毫不知吗?” 江窈瞪大了双眸,不敢置信地望着静雅公主。 她的反应,让静雅公主很是满意。 “虽说你们二人已经和离,但是母后给你的奖赏不能忘。你若是体面的走了,本公主和母后定会保江家诸事顺遂。” 静雅公主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 江窈愣在原地,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耳边环绕着刺耳的鸣叫。 “夫人……”一旁的阿棋担心地唤了一声。 江窈只觉喉间一股铁锈味喷涌而出,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 “噗……” 一团暗黑乌血,顺着江窈的指缝,汹涌而出。 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半晌。 江窈悠悠转醒,四周萦绕着药草气息。 “大夫,我家夫人怎么样了?”阿棋在一旁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大夫脸色凝重:“慢性中毒……恐十年有余。” 江窈意识混沌,恍惚间听到阿棋和大夫的对话。 十年前,那不是她初入江家的时候? 江家的生活片段,如同走马灯一般从脑海中一幕幕闪过。 是谁? 江窈支撑着坐起来,腰间佩戴的香囊滑落出来。 大夫眸光一闪,将香囊取下来放在鼻尖一嗅,脸色瞬间大变。 “这香囊中有乌头的成分,长期佩戴有剧毒!” 香囊…… 江窈心头一悸,喉间涌上一股腥甜。 那是母亲赠与她的,十岁生辰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