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窈呼吸一滞,满脸错愕。
“不要——”她推开门,慌张冲进书房。 烈火灼热,她不管不顾就要伸手去火舌里抢夺帕子。 崔韫眼疾手快,一把将江窈手腕攥离火盆。 “你疯了!” 火炉中的火焰顷刻间将白色方帕吞噬干净,江窈眼底的光也变得黯淡不已。 她挣脱束缚,端来一杯茶水倒进火炉里。 火灭,烟雾腾腾。 已经烧成灰烬的手帕,一碰就碎掉了。 江窈的心,也跟着碎落一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双目含泪,扬声质问。 崔韫的眼眸低沉,薄唇轻抿:“这枚手帕,会挡了静雅的公主之路。” 江窈像被人打了一闷棍,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你……早就知道……” 崔韫未语。 他的沉默,让江窈心如刀绞。 “你明知道这个手帕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崔韫将火炉掩上盖,面色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一枚手帕不能证明什么,我必须断了你的妄想。” 一字一句,戳人心肺。 江窈浑身冰凉:“既是不能证明,你又为何要烧!” 崔韫不理会她的追问,径自转移了话题。 “三日之期已到,明日与我去官府印章和离。” 说完,他便离开了书房。 江窈眼底的悲凉缓缓浮漫出来。 她双唇颤动,却没有力气再发出任何声音…… 翌日一大早,天上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雨。 江窈正等着崔韫同去官府。 江家突然来人传话,江父被人殴打重伤,现在还在昏迷中。 江窈顾不得其他,匆忙赶了回去。 江府。 江窈顾不上自己被雨水浸湿的裙角,跪坐在江父床边。 “父亲。”她嗓音哽咽。 幼时,常有人嘲笑她是山里捡来的野孩子,没爹没娘没人疼。 是父亲将她扛在了肩头,护在了臂弯之中。 可现在,最疼她的父亲却伤痕累累地躺在了床榻之上。 “大夫说没有伤及脏腑,但有几根骨头是被人敲断了。” 江母用帕子抹了抹眼角,嗓音离带着害怕之色。 “你父亲从未与人结仇,到底是谁如此狠毒……” 江窈眼眶通红。 从父亲的伤她看得出,下手之人是下的死手。 不知为何,她脑海中浮想起静雅公主与皇后警告过自己的话。 “怪我,都怪我。” 她没饮下那鸩酒,还顶撞了静雅公主,她们便将惩罚给到了自己家人。 “窈儿别胡说,这和你没关系。” 江母轻轻揽住江窈,发现她衣裳之下的身躯消瘦不已,很是心疼。 “我的窈儿,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若是在将军府受了什么委屈了,尽管回来。江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江窈闻言,眼眶一阵阵涩红。 她的确受了委屈,并且性命难保。 再过两日,便是皇后给她定下的死期。 思及至此,江窈将江母的手紧紧握住。 “母亲,往后您可得多添点衣裳,千万不要着凉了。” “若是有来世,我要做您的亲生女儿。” 不是无父无母的山间孤女,而是血浓于水的江家之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