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响起敲门声。
陈敬怀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请进。” 走进来的是陈母,见状,陈敬怀赶紧起身:“妈,你怎么来了?” 陈母如今年过五十,却依旧保养得当,气质优雅。 她看着陈敬怀,视线沉下,责怪的语气。 “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失魂落魄,喝酒喝进医院。” 陈敬怀冷峻的面庞上满是歉疚,并没有解释什么。 陈母叹气一声,在陈敬怀的床边坐下来。 “敬怀,我知道,你为了岁宁的死亡伤心,可是人死不能复生,这一点,你应该要清楚。” 陈敬怀眉头轻轻皱起,察觉出了陈母的弦外之音。 “妈,你想说什么?” 陈母这才将此行目的说出口:“妈希望,你能认真考虑文馨。” 陈敬怀目光寒凉,薄唇动了动:“妈,不用说了。” “许文馨这个人,谎话连篇,我这辈子最厌恶的便是人品低劣之人。” “更何况,她的伪证词,间接害死了岁宁,这样的人,我见她一面都嫌脏,你不要再说了。” 陈母听着陈敬怀的话,心里大为震撼。 她还想说什么,可叹气一声,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出院这天,依旧是个雨天。 陈敬怀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身姿挺拔,行走雨中。 出医院的时候,侧身而过,有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婉约,像极了内心深处那个人。 那一瞬间,犹如浑身血液倒流。 陈敬怀眸眼通红,宛若一头暴怒的雄狮般猛冲过去。 他狠狠攫取住那个人的手腕,拉过身来,出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孔, 女子很愤怒,又十分莫名其妙。 “你是谁啊,想干什么?” 陈敬怀这才如梦初醒地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他浑身僵住,神情错愕,手松开。 然后连声致歉:“对不起,认错人了。” 人走远,以往,陈敬怀浑身用不完的力气,好像在此刻被彻底掏空了一般。 他深深吸气,昂起头来。 雨越下越大了,眼前迷潆一片,好像雨水落入了眼中。 可只有陈敬怀才知道,是他坚毅的心绷不住悲伤的泪水。 终于闭上眼,两道泪痕蜿蜒而下。 从小到大,陈敬怀鲜少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句话几乎被陈敬怀吸烟刻肺。 还有记忆以来的一次落泪,便是并肩作战的战友离世。 可程岁宁走后的这些日子,他已经数不清自己多少次落泪了。 “岁宁,我好想你……” 陈敬怀喃喃着。 当她彻彻底底离开自己身边,陈敬怀才明白,思念的滋味有多难熬。 就像是心脏之上,有万千毒虫在啃噬血肉一般。 回忆不停,思念不止…… 五年后。 西北雷达研究所。 门推开,一个身穿白色科研服的女子走出来。 她如瀑般的青丝随意地挽在脑后,高挑又清丽,像是出水的芙蓉,清新脱俗。 饶是千篇一律的白大褂,也无法掩饰她的好气质。 看到这女子,办公室里的英俊男人立刻起了身。 他原本冷漠的脸一扫阴霾,笑容如春风温柔:“未来,你来了?” 程岁宁笑着,递上一份文件:“这是新的实验数据,你看看。” 自从到西北研究所后,她就改名叫许未来了,研究所的同志都这样叫她。 魏昀江接过来,全神贯注看到最后,脸上笑意更深。 “未来,我们离目标预期数据越来越接近了。” 两人一边说,一边从实验室走出来。 外面停了几辆军车,下来一些士兵。 程岁宁多看了两眼,忍不住问:“那是……” 魏昀江看了一眼:“最近我们研究所和东海军区有合作,那是来驻扎的部队。” 程岁宁神情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