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母亲交给你娘的?” 陆知许摇了摇头,“当年我娘走得匆忙,又怕带太多的东西会引起陆家人的怀疑,所以像这样的东西一样都没带出来。” “那这件……” 陆知许道:“我在呦鸣村落户后,几次去京城打探消息,这个盒子是我从陆家拿回来的。” 凌飞羽心中迅速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太可能。 “普治是什么人,你母亲留给你的箱子你可取回来了?” 陆知许点头,“普治大师原本是外祖父的部下,祖父出事时,他在京中,差点也死了。母亲便让他在大普陀寺做了和尚,这才隐姓山埋名,活了下来。” “居然是你外祖父的人,他可说了什么?” “他并不信别人栽赃给凌家的罪名,只不过他一人势弱,根本没有办法做什么。” 凌飞羽点头,“他现在在何处,我要见他。”说不定还认识。 陆知许无奈地摇了摇头,“普治大师已经离世了,见到我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有了油尽灯枯之象。若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嘱托,他只怕都等不到那一天。” 凌飞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我们凌家,对不起他们。” 这个他们很广义,指的是凌赟的父亲,也是普治大师,更是千千万万跟随凌家人脚步战死沙场的将士们。 “舅舅,你不问问我母亲留下的两个箱子里有什么?” “那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我问它做什么?你要是觉得里面有要紧的东西,想说自然会说。如果不是要紧的东西,你就留着当个念想。” 陆知许斟酌一番,才道:“舅舅,里面的东西我看过了,除了书,就是一点我小时候用过的东西,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但是我觉得,我母亲留下的箱子大有深意,还要再找。” 毕竟在殷丽娘的记忆中,这箱子里面可是藏着两封足以震动天下的密信,兴许还有别的证据什么的。 凌飞羽点了点头,“好,你要是有什么发现,可以及时跟我说。” “舅舅,想必这些年来你也做了不少调查,有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出事后的半年,我一直在调养身体,那个时候凌家刚出事,打听什么都不合时宜。后来风声渐渐歇了,家里也有了起色,我才着手调查起来。” 陆知许支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一个字。 “当年你外祖父人在金城布置防务,原本都好好的,突然有钦差带了申斥的圣旨来。钦差奉命将你外祖父押解回京,只说你外祖父当年在齐梁一役中,杀良冒功。” 说到此处,凌飞羽不由得咬牙切齿,“这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当年齐梁一带被鞑虏抢得十室九空,哪里还有老百姓?要不是你外祖父,齐梁之地只怕早就划入鞑虏的舆图之上了。” 第317章厉害 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是每每提起来,凌飞羽依旧双目赤红,气得额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 “我一直以为,是你外祖父的政敌在陷害他,那些与我们家有龃龉的人,我也一一查了,却始终没能查出来什么。”他面色一凛,“我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陆知许也觉得不对劲。 凌老侯爷算得上是肱骨之臣,常年带兵征战,朝廷十分倚重。即便圣上疑心,若无实证,便是真的要查,也绝不会这么快下狱。 “若是有人检举忤逆之罪,谋反叛乱,杀良冒功……这些都是重罪,就算是顺天府亲查办案,也得一年半载光景。可是不到半个月,便是抄家,然后便夺爵流放,实在太不正常了。” 陆知许点了点头,这几个罪名,随便安上一个,都是夷三族的罪。往大了点说,诛九族也是便得的。 可最终只是抄家,夺爵流放,听起来还是怪怪的。 “我几经周折,打听到当年好像有人给你外祖父送了什么东西。” 送东西? 陆知许来了精神,“是什么?” 凌飞羽摇了摇头,眼里全是不甘和遗憾,“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才觉得蹊跷。送到军中大帐的东西,不论大件小件,都得有出处才是。既便是暗信,又或者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外祖父的心腹也应该知道一二。” “可是到底也没打听到送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当年他们抄家的时候,找没找到那件东西。”凌飞羽道:“我猜测,八成因为那个,让凌家人送了性命。” 陆知许呆立在原地,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 偏在这时,凌飞羽又道:“凌家旧部,大多受到牵连,凡是能和心腹沾边的,几乎都惨遭毒手。其余的旧部,或是解甲归田,或是被打发到边远的地方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凌家的势力,已经成了一盘散沙,更准确的说,早就成了过往云烟,风一吹,就散了。 他废了很多功夫,四处打探,才算找到几个能用的人。 陆知许有别的想法。 殷丽娘的记忆中,凌含霜留给她的那两只大箱子中,藏中两封事关重大的密信。 一封是揭露当今圣上害死成王以及成王部下几万将士的密集。 另一封,更为隐秘,可以说是皇家丑闻,一旦揭露出来,便是动摇根基了。 拿了这两样东西,皇室只怕都无法和天下人交代…… 陆知许心中一动,莫不成抄拿凌家人,目的就是为了这两封密信? 本应该送给凌阳侯的东西,为什么会送到了凌含霜手上?是不是弄错了,以至于阴差阳错地将这两封信保留了下来。 “所以想要替凌家昭雪,难如登天。”这是圣裁,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根本无法平反。换句话说,谁知道这里有没有圣上的手笔?若是他授意的,便是覆水难收。 天子,雷霆雨露均是君恩,便是打杀错了,谁又敢说什么。 史书,从来都是胜利者来书写的,不是谁有理,谁便能名垂青史的。 这些话太重,牵扯到宫里的事,凌飞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君君是在乡野长大的,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她未必能够想得明白。 “再难也要报仇,不能让至亲死不瞑目。”陆知许斩钉截铁地道:“舅舅,您觉得呢?” 凌飞羽瞧见她从容的模样,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挑。他这个外甥女,好有气势,既便此时敛藏着锋芒,可依旧如同一支利箭。 “那你觉得, |